子做的好事麼?”
鬱竹搖頭,暗道那可憐的張家姑娘以前也不知怎生得罪了四皇子爺,以致遭受如此無妄之災。想了想,她道:
“盛梅,你以後離四皇子遠點,千萬別去惹他,知道麼?”
盛梅卻朝姐姐皺皺鼻子,笑道:“我才不怕他呢!反正有你擔著!”
鬱竹才想說“我頂甚麼用?見了他,我一樣敬而遠之的”,可是盛梅下一句話把她噎住了。
“姐,我問你,四皇子殿下是不是很喜歡你?”
鬱竹驚訝地看著妹妹。
盛梅斂了笑容,嘆息道:“你當我真傻得甚麼也看不出來?他不喜歡你,幹嘛要來找我問你的病情;平常日子裡,他根本懶得理我。還有――姐啊,你兩個月沒出門,不知道外面發生了甚麼事。幾乎全永州的人都在傳言,四皇子殿下對金吾將軍趙家的大小姐鬱竹愛得著迷,連袁太師家的阿黛都拋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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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竹停止了翻書的動作;半晌,她輕輕蹙著眉頭,道:
“誰說的?”
盛梅困惑地摸摸頭髮,想了好一會,才道:
“很難說得清楚呢!似乎一夜之間,人人都知曉了!昨天,琴青她們都偷偷跑來問我。姐――”她抱著鬱竹的胳膊搖來搖去,語帶撒嬌,“告訴我嘛,我保證不和別人說去!”
鬱竹搖頭,斷然道:
“沒有這回事。“
“可是,他真的很關心你――”盛梅不甘心地嚷。
鬱竹仰頭望著窗欞,眉尖蹙著一汪冷淡,“我便是這樣了!至於別人有甚麼想頭,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盛梅愣愣地看著姐姐,嘆道:“你整天呆在家裡,對外面的事不聞不問。你可知道,現在,‘趙鬱竹’這個名字,一天之中不知要給我們提起多少回呢?”
盛梅繼續道:“永王殿下漸受皇上器重,朝中不少大臣轉而投靠於他。可是,他偏和趙貴妃的侄女往來密切;現在,原本與此毫不相干的四皇子殿下又跳了出來。你說說,這樣叫人琢磨不透的事,怎不讓人心生好奇呢!”
鬱竹默不作聲,心頭微微震動。
之臨他――
傳得如此沸沸揚揚的事,身處風口浪尖的他怎會不知道!可是,這些日子來,他竟然隻字不提!
或許,他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到根本不屑於說――
鬱竹側臉,輕輕托腮。
薄薄的窗格紙上,漸漸浮出晏之臨的身影。
她闔上眼簾,黑暗中,晏之臨的影子仍在不停晃動。
忽然,她記起了那天在後院釣魚時他的異樣神情――雖然只在光電石火間,卻給自己清晰地捕捉到了。
之臨,你心中有疑問,為甚麼不明明白白告訴我?
東越的冬季,向以陰雨夾雪為主。天氣不算極寒,卻極溼冷。北風橫掃之處,常使人冷得透徹心骨,即使來自北國的人,也往往經受不住。
鬱竹抱恙在身,天氣又寒冷,這大半個冬天,她便一直便深居家中,閉門不出。
晏之臨自那次來探望過她之後,突然變得極其忙碌,再也抽不出空來瞧她。不過,每隔三五天,他便派內侍送些物事來,常是一封寫了三言兩語的書簡,外加一書,或一玩器,或一盆長得青翠嫣紅的花草。
孫嶺海公務繁重,來看她的次數也不多;至於豐樂樓之事,他更是諱莫如深。鬱竹再也不指望從他身上得到半點訊息。
總之,除她之外,似乎每個人都很忙;連玉薈盛梅她們,也時常忙得不見首尾。
鬱竹的病卻是一天天好起來。這時,冬天已過了大半,屋外的風不再那麼凜冽了。終於,在一個清晨,睡眼惺鬆的她,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闢辟叭叭”的鞭炮聲。
她披上衣服,下了床,一眼看見白色的窗格紙上,已染上了一縷縷金色的陽光。她走過去,推開窗。
明媚的陽光傾瀉而入。
鬱竹仰起臉,陽光透過搖晃的樹枝,恍如琉璃碎片一般,灑在她臉上。一隻麻雀蹲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嘰嘰喳喳,見底下有人注意自己,便“嗡”地一下,飛進了一碧如洗的天空中。
鬱竹忽然生了個念頭。
她坐到書桌旁,鋪紙,研墨,潤筆。
然後,她提起筆,略想了想,在紙上畫了一帶宮牆,又有一隻小鳥掠牆而進。
畫畢,她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