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將被子蒙到頭上,細細的抽泣聲自被下而來。
他走到床前,拉開被子。
茉茉正抽著肩膀,眼淚鼻涕答答。
“我好想我娘。”她哼哼道。
他默然,隔一會才道:
“我也很想念我的妻子。”
“她人呢?”
“死了。”
房中月光幽幽。
……
小姑娘嘆息一聲,道:
“看你好生可憐,給你唱個曲兒罷,除我娘外,旁人求我都難得聽上呢。”
不等他回答,她闔上長長的眼睫毛,清了清嗓子,唱道:
“泥娃娃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會眨
泥娃娃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
她是個假娃娃
不是個真娃娃
她沒有親愛的媽媽
也沒有爸爸
泥娃娃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我做她媽媽
我做她爸爸
永遠愛著她”
他呆呆聽著,身子彷彿麻木。這首曲子是他以前經常唱給妻子聽的。
“你不喜歡聽,難道我的孩兒也不喜歡聽?”被窩裡,他摟著妻子嘻笑道。她轉過身子,既不說好聽,也不說難聽,二遍唱過,她就酣然入睡。
他將目光一寸寸移下去。月光暗淡,小女孩閉著眼睛神色寧靜,眉毛彎彎臉容秀美。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厲聲喝道:
“這支曲子是誰教你的?你――你到底是誰?”
茉茉睜開眼睛,見著他凌厲的面色,幾乎嚇得靈魂出竅,立刻招供:
“我娘教的――娘教的――”
顛簸的車廂內,他拿著錦帕,來回擦拭一支匕首。匕首精光閃耀,他端看良久,“嗖”地插回刀鞘,藏入袖中。
茉茉坐在對面觀察他陰晴不定的面色,“咕嘟”嚥了口唾沫。
馬車出了城,沿著大道飛馳。
一個偏僻的小村莊前,他下了馬車,返身將茉茉抱下。
天色昏暗,雲層厚重,寒風料峭,細雪漫天飛舞。他撐著傘,牽著女兒的手,走向小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