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
綠衣女子驀然抬頭,神色驚惶起來。
“咣噹――”
半掩的門被猛地踹開。
七、八個人一窩蜂地湧進來。為首一人年紀甚輕,身材矮胖,面孔黧黑,一身的練雀窄錦袍甚是華麗。後面幾人都是一式的盤領皂衫,一進門就捋袖的捋袖,叉腰的叉腰。
錦衣男子噔噔地走進來,也不理鬱竹和孫嶺海,直接扭住綠衣女子的手腕。
“他媽的!一見老子就溜,這回看你往哪裡躲!走!”
綠衣女子臉色蒼白,她瞧瞧鬱竹,又瞧瞧孫嶺海。怎奈,一個是文文弱弱的少爺,另一個是老老實實的家僕。
女子躊躇一會,低聲道:“你先放開我,我跟你走便是。”神情既害怕又無奈。
錦衣男子冷笑數聲,伸手在綠衣女子臉上掐了一把,罵道:“上回放開你,你就他媽跑得人影不見,這回本少爺可得看緊著點,走!”
他狠狠拽拉綠衣女子。
綠衣女子努力掙扎,眼睛裡淚珠兒來回滾動,白嫩的臉頰上一道紅痕甚是顯眼。
鬱竹著實瞧不過去,她一拍几案,霍然站起,斥道:“你一個大男人,卻來欺負個弱小女子,成甚麼體統,還不放手?”
錦衣男子轉過臉來,算是注意到屋裡另外還有兩個人了。
“嗬――上回是個小白臉,這回又是個小白臉,還裝得人模狗樣、一本正經的,你他媽又是甚麼東西,敢來管老子?”說著,一拳擊向鬱竹胸口。
然而――
錦衣男子一聲痛呼,身子噔噔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一拳自然連鬱竹的邊也沒捱上。
綠衣女子吃驚地望望孫嶺海。想不到,這個沉寂的中年家僕居然有如此功夫!
孫嶺海收回手掌,站到鬱竹面前,冷冷道:“你們幾個,統統給我滾出去!”
錦衣男子好容易穩住身子。他狠狠瞪著孫嶺海,忽然咬牙切齒道:“你們還愣著幹嘛!給老子上!”
這句話自然是對他身後之人說的。
那幾人立時呼呼喝喝,個個如狼似虎,直撲孫嶺海。
房中頓時一片拳腳交加。
孫嶺海身手極好,以寡敵眾,倒也綽綽有餘。那錦衣男子又來拽綠衣女子,卻給鬱竹擋著踹了好幾腳,一時間氣得哇哇大叫。
只半頓飯工夫,錦衣男子手下的人都已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錦衣男子氣得渾身發抖,大叫一聲,瘋狗一般撲向孫嶺海,突然,兩個人從旁竄出,一邊一個將錦衣男子牢牢按住。
“馬家少爺,請息怒!”
門口出現一箇中年男子。
男子臉容圓胖,鼻頭微紅,一件黛青交領遙�攔�》⒏5納磣櫻��艘磺疲�闃�巧�獬≈�恕�
這錦衣男子原來姓馬。
馬少爺漲紅了臉,神情惱怒,“潘庭棟,豐樂樓如今賊人出沒,來往客人經常無故捱打。依本少爺看,你這酒樓還是趁著沒出人命官司前,早早關門大吉,省得驚動我爹派人拿你,治你個縱容之罪!”
孫嶺海一驚,聽這紈絝子弟的口氣,這面貌並無特出之處的男子莫非就是豐樂樓的主人?想到這裡,他暗暗打量起這名中年男子來。
馬家少爺說話無禮,潘庭棟居然不生氣。他踱過幾步,目光緩緩掠過鬱竹和孫嶺海,又在躲到鬱竹身後的綠衣女子臉上停留了片刻。
“呵――”潘庭棟忽然轉身笑道:“馬少爺,在我們豐樂樓,這丫頭的舞技和容貌,只屬中平,何勞您如此大動干戈呢?最近小店倒是來了幾個北嶺的舞姬,真正是色藝俱好,見過的客人都讚不絕口。馬少爺若有興趣,現在便可往扶疏閣去。”
說完,他略略抬手。
那倆店夥計立刻鬆開了馬少爺的胳膊。
馬少爺甩甩胳膊,仍舊怒容滿面,顯然不肯立時罷休走人。
潘庭棟又道:“不瞞馬少爺,此刻都指揮使司的曹越榮曹大人正在對面的靜治閣宴請客人,這邊若是動靜太大,驚擾了曹大人,曹大人怪罪下來,我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我看――即便是你爹在此,也不一定保得了你,馬少爺,你說是不是?”
馬少爺皺皺眉,卻不再言語。
潘庭棟側過臉去,“林掌櫃――”
一瘦長男人應聲走過來。
潘庭棟道:“你陪馬少爺去扶疏閣好好挑幾個姑娘,叫她們用心著點,要盡著馬少爺高興,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