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自己能逃掉嗎?”
她突然就栽倒在地上,回身看,樹影婆娑,只有風颳過樹葉的悉悉索索聲,既紛亂又過分靜謐。
胸腔中不斷“咚咚咚”的作響,宛如在打鼓,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腦海。
她深深地呼吸了兩下,轉而爬起來,繼續扶著細竹往不知終點的地方去。
可那聲音卻又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你接著逃啊!封死了你的路,任你怎麼逃都是逃不掉的。”
那聲音聽不出來自於哪裡,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倒有些像是無數人同時說話一般,齊整又詭異。
“等你跑累了,我們再把你抓回去,繼續你的使命,那才是你生存下去的價值。”
“生存的價值……”
這聲音如同附骨之蛆,無論她怎麼跑、怎麼逃,就一直在她耳邊環繞,擺脫不了。
直到,她終於走出了竹林,可,面對的是被橫劈開後深不可測的垂直懸崖,而黑漆漆的斷崖之下,只有風劃過的呼呼聲。
不斷的重複,一次重似一次,那是風的迴音。
她沒有路可以走了。
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不要任性,你既然出生為人,就要肩負自己的責任,來,跟我回去。”
那怪聲在誘惑她。
不,是在逼她。
然而,沒有人可以逼迫她去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
哪怕是玉石俱焚。
她就這樣縱身一躍,從高高的懸崖上像是一隻自由的飛鳥,將身體和思想,一併交託給天地。
閉著眼,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突然,她被一雙大手緊緊的握住了。
那是在她跳下懸崖後,從她背後幻化出的一雙巨手。
這雙巨大手掌,其實是無數的小手組成的,它們彼此緊緊貼著,形成巨大手掌,在她跳下懸崖的瞬間,抓住了她。
詭異的聲音繼續著,“我終於抓到你了!”
“我看到她動了!”
鄒悅猛地站起身來,她指著躺在床上的隴西月興奮的拍手,可愛的臉蛋上全是滿滿真心的笑容。
好不容易被他們勸走的饒柒聽到這話,立刻衝破了屋門,趕到隴西月的身邊,握起了她的手。
“西月,能聽到嗎?”
他眼眶發黑,已經好些個月沒有閉過眼了。
即便是築基修士,若是心中有惦念也是會消得人憔悴的。
或許是真的聽到了他的呼喚,隴西月眉頭皺起,用力的將饒柒緊握的手甩開。
猛地睜開眼。
眼中兇狠的目光,看得在場眾人心中膽顫。
但很快,她目光柔和下來。
原來只是一個夢。
自從啟靈脩煉後,她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倒沒想到,這一次的昏睡會遭遇這樣詭異驚悚的夢境。
夢中,她只是一個平凡人,只能任人宰割,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被那由無數人組成的手掌拽在手心中,連掙扎都無法做到。
這種喪失自由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雖然夢境中所發生的場景看似十分荒誕,但是結合假隴西月消失之前留下的警告,以及她聽到的玄武談話,那不安逐漸變成了緊迫。
必須成長起來。
“西月。你怎麼了?”
她自醒來後就目光呆滯,看著床幔發愣。
這神情可嚇壞了饒柒和鄒城以及鄒悅。
她被饒柒這麼一喊,終於回過神來,強打起精神,問道:“這是在哪裡?”
“你之前不是昏迷了嗎?我們怎麼都叫不醒你,因為我部落中有醫修,所以直接把你帶過來醫治。”
鄒悅到底是女子,主動端了一碗靈水過來讓隴西月喝下。
順便解釋了他們一行人的各自來歷。
隴西月並不驚訝,她靠著床頭恬淡的跟鄒悅道謝。
“謝什麼,”鄒城從一邊湊上來,帶著點好奇和期待,“那日我們都突然昏過去了,你可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們都暈過去了嗎?”
出乎意料的,隴西月皺起眉頭,思量一番後才開口說道:“我那會兒只是施展了一個法術而已,不過你們也知道,那到底是神獸啊,我也很快沒有多少意識了。”
“反倒是因為脫力,自己還拖累了你們,是我的過錯。”
她重傷剛愈,又經歷了詭異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