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狂吼,驚動了林中的鳥兒。狠狠一甩手,朝城內走去
“蘇藝,我剛剛得到訊息,梟罹國公主在去婀瑤和親途中遭遇劫匪,且全車無一倖免……”
蘇藝一怔,正在刻木雕的手一抖,劃傷手指,殷血流下,自己卻渾然不覺:“她呢?”
“還沒有確切訊息,但是,據探子回報,有人曾在悸國邊境看見一個形似西子公主的少女出現過。”
蘇藝二話沒說,拿起劍衝出門。
管奕搖了搖頭:“兄弟,現在後悔,不曾晚麼?”
悸國陽城。
少女蜷縮在街角,全身髒兮兮的,可她瞳裡沒有恐懼,也沒有無知,只存在著,恨。
蘇藝沒日沒夜的在悸國奔波,終於累了倦了,可一想到她孤零零一個人,又咬咬牙,準備繼續找下去時,就突然停住,彷彿時間暫停了似的。
少女無聲無息的從他身旁走過,好似他不存在,好似他已經不在了……
“西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少女空洞的眼眸又恢復了神采,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平淡的如白開水似的聲音:“你誰啊?”你誰啊?你誰啊?誰啊?誰啊?我認識你麼?
蘇藝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先前的喜悅被那句“你誰啊?”澆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的冰冷:“你,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
女子甩開他的手,還是一臉平淡;“我幹嘛要認識你?”
蘇藝抓住她的雙肩:“為什麼不記得我?”
女子有些不悅:“我不認識你,而且我也不想認識你!”我不認識你,腦裡除了一望無際的空白,還是一望無際的空白,我不曾記得腦裡曾有這樣一個音容笑貌,也許是,早忘了。
他鬆開她,走上前,揉了揉她的發,眼裡的江河覆了山巒:“我要你記起我。”我要你記起我,等你記起我,我們就離開這裡,永遠永遠離開這裡,離開這些世俗紛爭。
………【第二十八章:再回首,她早已不是你天】………
鑑於魏子昔第一次駕馬車以至於太過興奮,於是用了五天五夜錯位方向,又將他們帶回了婀瑤。
安靖唯不青不紅不白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就跟更年期到了的中年婦女似的斥罵起來。
魏子昔興奮了五天午夜,哪有精力聽他嘮叨,才說兩句,便倒地就睡。
白梓昕因將乾糧在豐城就消滅完了,一路上一直喊餓啊,如今五天午夜沒吃,餓得發慌,一進城就開始大吃特吃。
此暫且不提
雲昭——嵐青宮。
季悠晴吹了吹滿面湖水;“近幾月好似不見將軍大人啊?”
“多謝夫人惦記。”不溫不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悠晴一驚,手中書卷掉落:“管奕,私闖嵐青宮,你可知罪!”
“臣只是路過,本不想驚擾夫人。”管奕鞠了一躬,踱步離去。
“管奕。”她突然叫住他,“你,這又是何苦呢?”
管奕定住:“我也曾多次問過自己:‘我這又是何苦呢?’可,你忘了嗎?是你說的,就算每天在她身旁都還不停地想著她,就算每天都能看到她也看不夠,就算有一天,她愛上了別人,自己都要笑著祝福她,就算她離開自己很久,可每當想起那些回憶時,都能露出會心的笑。”
“你還記得……”她撿起掉落的書卷,痴痴看向湖面。
“我一直都記得。”我一直都記得,從不曾忘卻。畢竟那些刻在腦海裡的,是不允許被忘卻的。
“我到底哪點好,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她咬了咬下唇。
“我也想問你,你不是愛紀晨浠麼?那,他那點好呢?”他轉身,一臉笑意,卻遮不住眼裡的黯然。
她嘆了口氣:“我不知……”
“不是不知,我愛的是她那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的好,不管她多好或多壞,我都愛她,愛,不需要條件,也不需要理由。”他的眼光有些灼人。
她又嘆口氣,走過去,一掌拍在他右肩,又彷彿恢復了以前,她的明朗又回來了,啟了啟朱唇:“管奕啊……帶我走。”
他一驚,正準備再問一遍時。紀晨浠從暗處走了出來,一雙墨瞳裡是遮不住的怒氣,而他身旁,則是一臉媚笑的蔻君蘭。
管奕正準備上前一力承擔,季悠晴一把拉住他,一臉高傲地掃視回去。
蔻君蘭走上前:“姐姐還學會護短了呢!”眼裡竟是挑釁和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