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答道:“是。”
太后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張嫿:“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孫媳謹遵皇祖母教誨。”
“起來吧。”
“多謝皇祖母。”張嫿依言起身,上前扶太后坐下,親自沏了一杯熱茶,恭敬地呈上,“皇祖母請喝茶。”
太后呷了一口茶,望向朱祐樘說道:“哀家命人煎了一碗補血的湯藥,你趕緊趁熱喝了。”又向旁邊的紫玥吩咐道,“你去服侍太子喝藥。”
紫玥答了聲“是”,從小宮女手中接過藥盞,趨步上前,脈脈地凝視著朱祐樘,聲音輕柔:“殿下,奴婢服侍您喝藥。”
朱祐樘眉頭微擰,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德全,德全會意,立即上前賠著笑臉道:“紫玥姑娘,這種小事還是讓老奴來吧。”
太后沉下臉:“你身為總管太監竟然讓萬寶珠那個賤婢身懷兇器走進養心殿,祐樘受傷你難辭其咎,還不給哀家退下。”
“奴才知罪。”德全唯唯諾諾地退下,心下暗道,殿下,老奴幫不了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紫玥舀了一匙湯藥,輕輕地吹了吹,喂到朱祐樘嘴邊,朱祐樘不願拂太后好意,只好張嘴喝下。
太后道:“哀家瞧紫玥這丫頭乖巧伶俐,行事又穩重,便留她在身邊服侍。”
朱祐樘微笑道:“皇祖母喜歡就好。”
紫玥喂他喝完藥,拿絲帕輕輕地拭了拭他嘴角,溫柔而關切地說道:“殿下,您有傷在身,要注意休養,莫再像從前那般徹夜不眠地處理政事。”
朱祐樘神色淡淡:“我自有分寸。”
略坐了一會兒,太后放下黃地描金茶盞,起身道:“你好好養傷,哀家也該回宮唸經。”
朱祐樘送她到儀門處,行禮恭敬地道:“皇祖母慢走!”
太后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旁邊的張嫿:“哀家上了年紀,眼神越發不好,經書上的字太小,看起來有些吃力,太子妃可有時間替哀家抄一卷《金剛經》?”
張嫿忙道:“皇祖母什麼時候想要經書?”
太后攏了攏手腕上的金楠木嵌金佛珠,說道:“太子妃若無事,現在就隨哀家去仁壽宮抄寫經書。”
“是。”張嫿趨步上前扶著她的手,乖巧地道,“皇祖母,孫媳扶您回宮。”
雨後的天空瓦藍而清澈,彷彿一汪剔透的藍琉璃,美得令人心醉,空氣裡飄浮著草木的清香。秋日百花凋零,萬物蕭條,花圃裡菊花一枝獨秀,迎風傲立,金黃色的花瓣上猶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美不勝收。
太后伸手摺了一朵菊花,低頭嗅了嗅,輕聲吟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張嫿微笑道:“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採些菊花回去做菊花羹倒是不錯。”
太后忍不住莞爾:“旁的女子看到如此美麗的花兒多半會彈琴吟詩,偏你的腦袋瓜裡就儘想著吃。”
張嫿笑道:“孫媳是個俗人,美景當前也只想著口腹之慾。”
太后卻隨手將菊花擲在地上,意味深長地說道:“百花盛放方能美不勝收,一枝獨秀又有何之美?”
張嫿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低頭道:“皇祖母言之有理。”
太后盯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道:“身為後宮之主,最要緊的便是賢惠與大度,不但要敬愛皇帝,更要替皇帝多選些端莊賢淑的女子充實後宮,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該來的終究還會來。張嫿心下嘆了一口氣,恭謹地道:“孫媳謹遵皇祖母教誨。”
太后繼續說道:“祐樘即將登基,後宮卻連一個妃子都沒有,成何體統?你該多花些心思選些淑女充實後宮,而不是日日與祐樘卿卿我我。後宮這般冷清,你也沒有顏面。”
張嫿忙道:“是孫媳疏忽了,孫媳一定會抓緊時間選些淑女充實後宮。”
太后點點頭:“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哀家很放心。”
☆、327 冊封
從仁壽宮出來已近戌時,天際星辰寥落,新月如鉤,張嫿長長地吁吁了一口氣,沿著長街緩步而行,望著夜色中連綿不絕的宮殿,唇角浮起一絲苦笑,即便前方的路很黑,佈滿荊棘,她也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ziyouge。)
快到養心殿時,張嫿拍了拍臉頰,故意邁著輕快的腳步掀簾進去,歡快地道:“我回來了!”
朱祐樘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