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有人送了床被子,還有食水過來。
都是些粗茶淡飯,大過年的吃這些,未免有些悽慘,但唐嬌已經餓了一天,端起碗,筷子迅速扒拉扒拉,沒兩下就把飯菜吃光了,意猶未盡的放下碗筷,將被子往肩膀上一披,開始積存體力,等天機來救她,又或者溫良辰打通關節,保她出去。
因為總疑心天機會來劫獄,所以一晚上沒睡好,總是睡到一半忽然睜開眼,見眼前空無一人,又失望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她睜開眼,欄杆對面,又出現了那雙黑色官靴。
“看來是我弄錯了。”王淵之負手而立,站在欄杆外,“你對他而言,似乎沒那麼重要。”
唐嬌說不出自己心裡是慶幸還是遺憾,面上卻笑道:“既然我沒那麼重要,能不能放我走?”
“不。”王淵之毫不猶豫拒絕了她,“我想,我們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再次離開,而這天晚上,監獄依然風平浪靜,讓唐嬌忍不住有些疑惑,天機是不是沒看見桌上的紙條,他是不是壓根就不知道她已經被收監了。
第三天,王淵之照常出現。
“你留的那封信已經攤開了,放桌上。”他道,“只要他回去了,就一定能看到。”
唐嬌瞅著他:“你一定要對我使用讀心術嗎?”
“我只是跟你一樣遺憾。”王淵之淡淡道,“你曾經跟我說,你是他的家人,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沒把你當成家人。”
唐嬌心裡冷笑,挑破離間!你以為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她會看不出來?
“啊……原來如此。”臉上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唉聲嘆氣道,捶胸頓足道,“看來是我被騙了,我娘常說,越好看的男人越會說謊,娶妻娶賢,嫁夫嫁醜!孃親誠不欺我也!我決定出去以後就跟他劃清界限,大人,能給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嗎?”
“可以。”王淵之爽快道,“他在哪裡?誰在幫他?告訴我,我就放你走。”
唐嬌沉默了一下,回答:“抱歉,我不知道。”
她沒什麼用,但至少不能拖他的後腿。
“不要對我說謊。”王淵之一眼看穿她,“我這輩子都在跟騙子打交道。”
“是真的。”唐嬌笑道,“你看,我壓根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把我抓來當誘餌,他根本就不理!你把我關在這,不但浪費人力物力還要浪費飯!”
“沒事,飯管夠。”王淵之淡淡道,“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到你膩為止。”
說完,他又走了。
留下唐嬌乾瞪眼,過了不久,獄卒照舊給她送飯來,白米飯和青菜,寡淡無味,飯和菜都像在白水裡煮過,一點味道都沒有,能吃飽,但絕不好吃。
唐嬌狠狠夾了一筷子送嘴裡,一邊咀嚼一邊道:“就當是養生了!”
只是吃著吃著,忍不住愁上眉間,她咬著筷子,痴痴看著欄杆外面的走廊,看著大門的方向。
“真的不管我了嗎?”唐嬌輕輕問道,問完,自失一笑,“這怎麼可能!”
誰都可能背叛她,但天機不會。
如今將她放在牢裡不管,一定是因為他有更好的辦法救她出去,又或者說他現在正在做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暫時無暇他顧,等事情了結,就會立刻來救她。
“在你回來之前……”她輕輕道,“我只能為你做一件事,保持沉默。”
第四天,王淵之準時出現。
他是個非常自律的男人,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出現,不會早,也不會晚,身上的官服永遠乾乾淨淨的,頭髮絲根根梳向腦後,用一頂玉冠束起。
“第四天了。”他負手而立,俯視唐嬌,“有話想對我說嗎?”
唐嬌靠在角落,低頭不語。
“不想回家過年了嗎?”王淵之又問,“以你的年紀,父母兄弟應該都還在世吧,你捨得讓他們為你擔心流淚?就為了這麼個不值得的男人?”
唐嬌依然頭也不抬,看著自己的手指。
一股無聲的敵意彷彿盾牌般阻擋在兩人中間,王淵之細細打量著她,目光從她的頭髮到眼睛,從眼睛到嘴唇,從嘴唇到手指,忽然道:“審訊者最怕一種人,什麼都不說的人。”
唐嬌猛然抬眼看他。
“看來天機是這麼對你說的。”他淡淡道,“但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跟你這麼說嗎?”
唐嬌看著他,但沒開口。
“在一直找不到主犯的情況下,官府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