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他們凍硬了。
其中一人喉頭動了兩下,剛想提出抗議,馬上就被另一人給攔住了。在這種地方,人家是地頭蛇,如果此時提出抗議的話,把這些煞星惹毛了,指不定想出什麼古怪的招術對付自己。正所謂光棍不吃眼前虧,這筆帳先記下,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找回來也不遲。
部隊的禁閉室和地方的拘留所不同,沒有固定的樣式,各部隊依照自己的情況,自行設定。訓練團的禁閉室是由原來的俱樂部改裝的,空蕩蕩的一個大屋子,用木板做了幾個隔段,每個隔斷裡面擺放了兩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初搞這些隔段的時候材料不足,隔斷與隔斷之間,也不是完全封閉的,露出不少比手指還要寬的大縫子,隔斷也做的不甚牢固,勁大的點的,用力一推,那隔斷就不停的忽閃,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一般。
至於門,則就是普通的木板門,外面倒是有鎖,也是那種常見的鐵鎖。如果地方拘留所是這個樣子的話,恐怕用不了半天,抓進來的人就都越獄逃掉了,但是這裡是部隊,抓進來的,也都是部隊裡犯了小錯的戰士,關幾天就放出去,也不怕他們會當逃兵。如果重刑犯的話,肯定就不會關在這個地方了。
這兩個唐山兵被送到禁閉室的時候,其中兩個隔段裡已經住了兩個人,聽到這邊門響,馬上就有幾隻眼睛出現在隔斷的縫隙處,眨了幾下之後,就聽得有人哈哈大笑:“喲,又進來兩位,這一次組織上總算是公平一些,把唐山人也送進來兩個。”
聽口音,是東北人。而且別人說話,他們可能聽不出來,但是這兩個人和趙濟勇做對了這麼長時間,對他的聲音熟得不能再熟,馬上就聽出這位幸災樂禍的正是趙濟勇。
這兩人被糾察班的人扒光衣服送了進來,在路上就已經凍得直打哆嗦,進了禁閉室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蹦到了床上。糾察班的同志想得還是很周到的,生怕他們在裡面呆得不舒服,每張床上都各有一套鋪蓋,看起來倒是挺乾淨的,就是薄了一些。如果夏天蓋的話,倒是正好,問題現在是冬天,蓋在身上,起的作用不大。
只聽得趙濟勇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怎麼?凍著了?那被子薄了點,蓋在身上也不暖和,哥給你出個主意,你們兩個擠到一張床上,抱在一起,那就好得多了。這是初中物理就學到的知識,好像是表面積減小,散量熱降低吧。”
聽他的語氣,好像只是笑話他們兩個不抗凍,但是對於他們幾乎是光著身子進來的事並不感到意外。其中一人想起“老規矩”這三個字,疑心頓起,翻身下床,湊到縫隙裡一看,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你奶奶老腿的,在那邊笑得那麼開心,我還以為糾察班能對你們這些東北人厚待一些呢,原來和我們一樣,也被人扒個精光。你在那裡幸災樂禍,有個毛用?”
隔著縫隙,看得真真切切,趙濟勇、程志超還有在水房裡主動替趙濟勇打抱不平的那位東北哥們,三個人兩間房,一左一右的將唐山兵所在隔斷夾在中間。他們兩個固然是被糾察班扒光了衣服,而這三個東北兵也和他們一樣,同樣都是隻穿著一件襯衣和一條秋褲,光腳穿著棉鞋,連雙襪子都沒有。而此時他們也知曉了,糾察班所說的“先前送進去的兩個”中的那個“兩個”,是一個泛指的量詞,並不精確,精確的數字應該是“三個”。
趙濟勇哈哈一笑,蹦了兩下,落地之後擺了一個造型:“哥自幼習武,寒冬酷暑,從未間斷,十幾年來,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別說現在的氣溫十幾度,想當年東北氣溫零下三十幾度的時候,老子光著膀子照樣洗涼水澡。”
程志超在一旁聽了,差點沒笑出來。洗涼水澡的事的確有之,零下三十幾度也不是吹牛,但是這涼水澡卻不是主動洗的。而是趙東進剛當上後勤部副部長的時候,有一次去下屬的一個後勤農場視察,趙濟勇興高彩烈的非要跟去。由於那個農場不是一個正規的軍事單位,甚至連個番號都沒有,趙東進也就沒有拒絕。結果在趙東進聽取場領導彙報工作的時候,趙濟勇一個人跑到了人家的養魚池裡滑冰玩,結果一不小心滑到了人家給冬天給魚兒放氣特意刨出來的冰窟窿裡。
幸好這小子反應也算是夠快,一把扒住了冰窟窿旁邊凍結的碎冰塊,然後扯著脖子叫得好不悽慘。旁邊有人聽到了,急忙趕到魚池邊一看,卻原來是副部長的公子遭此大殃,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個冰窟窿旁邊,將他拉了上來,趙濟勇才免於葬身魚腹。
此時程志超聽到趙濟勇竟然將這件事抖出來當成自己的光輝事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