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有過的最近的距離,可即便在那時,我也從沒有猜透過你真正的想法;直到今天,我對你依舊一無所知。”她不瞭解他的過去、他的家庭,乃至他的人,毋寧說他的心。就算一個從未侍奉在側的下人,也知道馮公子身有沉痼,獨她在他發病時,卻是一個束手無策、蒼白無力的外人。那一刻,阿蘅從未這樣真切地體悟到,他們之間的聯絡原來這樣薄弱,他們是一直生生站在懸崖兩端的人。
“若說我心中原本還存有怨念的話,此刻也都該清醒了。往後麼,馮公子大可放心,阿蘅再沒有糾纏之理。”她一字一句道,“今晚,你我二人已經將話說得清清楚楚,斷得乾乾淨淨。”
這是她的第一段感情,毫無經驗,所以葬送得這樣冤枉,可又含冤莫白,連屍體都來不及祭奠。
馮言卿眼看著那個叫阿蘅的女子消失在視線之內。
花信已過。情灰已冷。
這時的阿蘅又乖,又安靜。那被低垂的睫毛所覆蓋的眼眸中除了悽悽迷迷的一片晦暗,什麼也沒有,唯獨她的手一直握著,握得緊緊,本就纖瘦,這回連骨節都泛了白。任由家僕推著她往不知名的方向裡去。
經由半截殘破的花牆下時,冷不防被人自身後用力一推,阿蘅一下跌了出去。她坐起了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浮胖的、正鼻息如牛的臉。
——賴逢喜。
“嘿,你倒是再躲呀,阿蘅!”賴逢喜咧了嘴上前一步就拽住了她的頭髮向上扯,阿蘅半張了嘴,被迫與一雙獰起的通紅的眼睛對視。
“平日裡敢連正眼都不瞧小爺一點,”賴逢喜咬著牙笑,“看我今晚可不弄死你!”
阿蘅臉上並未因他的話牽動出一絲憂懼。她胸口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