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財物車馬皆被劫掠一空,我們兩個都身無分文,可眼下不僅需要食物,需要飲水,需要換洗的衣物,還需要行旅的工具。你說,接下去要怎麼樣才能趕到三百多里外的長安?”
“原來是為了這個。”蘇回把炭黑了的樹枝扔進火裡,“著急也沒有用處,只會擾亂心緒而已。十錯九差,全在慌亂,若被這種情緒主宰,才是真正地陷入了絕地。”
這種說辭現在一點也安慰不了她,“你認為現在還不算絕地?”
面對阿蘅的目光,蘇回只是淡淡地回以一笑,“至少我們絕處逢生了,總算不是太糟,對不對?”
阿蘅愣了愣。
他接下去道:“而且,也不能說是身無分文。我那把劍是鐵鑄的,總可以找個村落換點什麼,雖說山野之地是該留把武器傍身,不過這種時候總歸是吃食的解決更重要了。”蘇回提過一旁的長劍,擦拭了一下。
他那把劍造得輕便鋒利,出得鞘來寒氣逼人,和一般文人鑲珠嵌玉的文劍不同,除了劍身本身的一段好鐵之外,通體沒有任何裝飾。倒是很符合它主子的心性。
阿蘅不由得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在上面鑲些金玉才對。”
蘇回瞥了她一眼,輕笑道:“你啊,總是將事情往壞處想,如果把這劍造得太值錢,不也一早被馬賊看上搶走了?”
似乎是因了他這笑語,阿蘅一整天的鬱結終於撐不住瓦解了。
好像有再多的憂慮不安,遇到這樣的蘇回,被他三兩句話一撥,都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回站起身,道:“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這裡已經是山腳,我拿著劍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煙,能不能弄些吃的。”
“我也去!”阿蘅立即跟著起身,但眼前一陣暈眩,她又跌了回去。
蘇回站在原地,帶了一絲看穿的淡笑瞧著她,“放心,把一個女子丟在深山中獨自逃走,我還做不出這種事——是個男人,都做不出這種事。你的體力早就透支了,別硬撐著,最好留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