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平睡的很沉,沒有感覺到身邊的人一點一點的蠶食了他的睡眠空間…以及被子。早晨醒來的時候就是自己被抱在了路修的懷裡。好在路修的懷抱很舒服,不然林不平早就一腳把他踹下去了。但是這也讓他很不滿意。
“路——修——”
路修被丹田中發出的渾厚一聲吼驚醒,懵懂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姿勢,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少主有什麼吩咐嗎?”
“把你手拿開,腿拿開,屁股朝那兒撅。還有,去給我做飯去。”
路修為了儘快趕路,拿了不少乾糧。但是對於食物要求極其苛刻的林不平拒絕了他,並表示自己一定要吃現做的熱騰騰的飯。
路修前二十年從未進過庖廚,笨手笨腳的按照自己設想的辦法去做。可是他能從河裡抓魚,卻沒有鹽巴。小少爺實在太難伺候了,路修仰天哀嘆。
勉強烤了條沒滋沒味兒的魚給少爺,還要忍受他強烈鄙視的眼神,路修覺得自己很委屈。
到潘家的時候,林不平驚歎了一聲。
不愧是商賈之家,東嶽是簡樸大氣,潘家是貴氣逼人。和守門的通報之後,來人引領他們進了潘家。
雕樑畫柱,四時之花,應有盡有。一池錦鯉,映的水面金光粼粼。潘弄玉,林不平的舅舅,在近處的小亭等待著他們。
潘弄文生的月牙眼,瘦弱頎長,看起來不像一個商賈而像是哪家的書生。林不平對他的印象很好,因為桌子上少說擺了十種小食。正是秋天,桂花酒的香味引得他招呼也不打,坐下來便開始吃東西。
路修翩翩有禮的和他問好,看著林不平埋頭苦幹的樣子,對著潘弄文無奈的笑了。眼神裡卻是對林不平的寵溺。
“潘先生,在下和少主前來,是為了不日舉行的比武大典。盟主發了邀約,想請您一同前往觀賽。”
“我一個商人懂什麼武功。只怕是盟主是想要我出錢給他辦的風光一點吧。”
潘弄文開著玩笑,眼裡卻沒有笑意,兩個人的眼神暗流湧動,只一個“不諳世事的林不平胡吃海塞兩耳不聞窗外事。
“盟主有退位之意,他說現在才俊不少,該是年輕人的江湖了。”
“可惜不平不能夠繼承盟主之位。”
林不平抬頭看他,又看了看路修。
路修並沒有把他練成了乾坤大挪移的事情說出來。林不平心想他心中必然有自己的思量,於是也藏在了心裡。
“我看不平累了,潤之,帶小少爺去休息吧。路修,你留下和我商討比武大典之事。”
林不平樂得清閒,終於願意和自己的舅舅說上一句話:“謝謝您了,還是你瞭解我,知道我在這也就是個望秋風的。”
潘弄文笑著和他道別,待林不平走遠之後,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失。
“你對盟主之位有把握嗎?”
“我唯一的敵手就是乾坤大挪移,但是林超群似乎並不想繼續坐盟主之位了,若是沒有意外,便是囊中之物了。”
“這麼多年,在東嶽是辛苦你了,林超群老賊是想扶自己兒子上位才賴在上面這麼多年,如今終於熬不住了。哼!他是想的挺好,但是耐不住自己兒子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父親,我們一定要對林家趕盡殺絕嗎?”
聞言潘弄文目光猛然凌厲,盯著路修咬著牙齒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姑姑是怎麼死的嗎?”
最後一次見到潘弄玉,是她的屍體。林超群以為潘弄文不懂武,卻不知他精通醫術。五內俱裂,臉上卻是平和的。潘弄文忍著自己內心的怒火,在林超群偽裝。始作俑者裝作因為喪妻而悲痛欲絕的模樣,彷彿不是他因為被撞破姦情而對自己的結髮之妻痛下殺手。
路修平靜的點點頭,他對他的姑姑其實已經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是卻揹負著父親最深的恨意。他要復仇,為別人復仇,過往的二十年,他不過是替別人而活,這是潘弄文賦予他生命的代價。
潘弄文不可能再去東嶽,本來受了林超群命令前來的路修也只是為了打探林不平的下落。只在潘家留宿了一晚,戀戀不捨的林不平就被路修揪著離開了。
“我不想走。”
“後日就是比武大典了,你必須去。”
“我又不想當盟主。”
“那我們就一起留下。”
“走吧走吧。”
林不平不參加比武大典,留在潘家確實可以,尚且他身上揹負著春麟兒一事,留在潘家反而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