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在更晦暗的深處,立著臨淵般的鄭重,彷彿我的回答對他來說是舉重若輕至關重要的一步。
我腦子有些短路,眯眼想看清他那雙桃花眼裡究竟藏了些什麼,可惜的是,不知是陽光太濃烈還是他太耀眼,我的視線有些模糊。
“昨天啊……”我蹙眉回想昨天是否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可是想來想去,覺得最特別的還是何語嫣那一席近乎宣戰的發言。
“沒什麼事啊,”我刻意用平常的語氣說道,“只是路上車拋錨了,添了點小麻煩而已。”
“是嗎?”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桃花眼裡彷彿一片冰冷。
“怎麼了?”我有些莫名的心慌,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覺緊張起來,生怕他提到有關何語嫣的事。
他眼裡的光芒一寸寸黯淡下來,撇過頭淡淡地道:“沒什麼。”
我後知後覺地應了聲,心情似是心酸又似是遺憾,彷彿剛剛錯失了什麼。
只是我沒有心酸多久,很快又被導演扒拉過去講戲。司源坐在我對面,笑意溫潤如故。
“下面這場戲是衝突的□,你們倆可以臨時發揮,不過別把情緒走歪,這裡,這段臺詞……”
導演拿著綠色熒光筆一點也不客氣的在我的劇本上劃拉著,時不時還表情誇張地念著臺詞,然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司源無奈道:“要是有吻戲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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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不帶這樣的,前一世拍這戲的時候您老還特牛逼哄哄地說自己這是純情清水劇,怎麼到了我這,您就得寸進尺了呢?
“借位也可以……”導演獨自沉吟了一會兒,自顧自的在那兒比劃起來。
我抬起眼,瞅了眼對面的司源,卻見他老人家目光悠遠,壓根已經靈魂出竅半路走神去了。
這場戲,是白繁和沈恬這一部劇裡面最大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基於這部劇是小女生小幻想小言情劇,基於所有的女人都有願意被男人按在牆上強吻的小夢幻,所以,導演和編劇一致決定在爭吵後加上這麼一段。
我有些無奈,導演你的強吻是想腫麼借位啊!!!老孃我很糊塗啊!!!…_…|||
“開始啦!你們倆不要緊張!都是借位的!雅淳也拍過吻戲的,沒關係啊!”導演自作聰明地安撫我的情緒,卻不知老孃我很暴躁!!!當初我和唐河各自奪了對方的初吻兼銀幕初吻後,各自尷尬了足足有一個星期。
我可不想和司源之間再有什麼尷尬期,自從上次司源在浴室裡對我坦誠相見後,我深知和司源尷尬是一件很難熬滴事情,更何況
我身後還有個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過來一口叼走司源的何語嫣!!!
“沈恬,你行啊!”司源的怒氣彷彿渾然天成,一瞬間就入了戲。
我不屑地冷笑道:“哪能啊白先生,我比起您可差遠了。”
“你就這麼寂寞這麼亟不可待地撲進那老男人的懷裡?”司源勾著嘴角,眼神寒冷。
“白繁,你夠了!”
我揚起手想打他,卻被他快一步攫住了手。
“怎麼?”他湊近我,步步緊逼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沈恬,這麼快就惱羞成怒了?”他涼涼地拉長了語調開口道,笑容妖冶而滲人。
我倔強地抿著唇,在他的陰影下不禁步步後退。
“我對你而言,就這麼廉價?嗯?”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我,彷彿只要我稍有動作,就能立馬捏死我。
媽呀……司源這貨發起火來這麼可怕,怎麼不提早知會我一聲吶?!
“廉價?!白繁!你可曾在乎過我的感受?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鼓足勇氣走進你的世界?”我捏著拳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淚不自覺地滑下來,彷彿在應和我的委屈。
“你……”司源似乎愣了愣,似乎想伸手替我擦去眼淚,看向我的眼裡多了些溫情。
我也愣了愣,傻傻地看著他,接下來司源似乎應該近一步控訴我不體貼他才對。
雖然我們演偏了,導演卻還是很有耐心的沒有喊卡。
司源緊了緊手,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他自嘲地笑笑說:“沈恬,你總是這樣有本事,一點兒眼淚就能讓我心軟。”
我卡殼……這是哪門子臺詞啊我去!!!
“是嗎?”我也冷笑著,口氣冰冷地嘲諷他說,“可不就是你犯賤嗎?”
既然司源把暴躁的白繁演得悲哀溫柔了些,那麼我就推他一把,讓硝煙再瀰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