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都治不好,神醫都束手無策……好,真好!”趙洪晉聲音冰冷無情,眼帶狠辣,頭埋進唐嫣的脖頸,滾燙的淚水熨帖落在唐嫣的頸項處。
“爺,彆氣壞了身子。”唐嫣安靜任由趙洪晉摟著,榮德、翠柳相視一眼,靜靜退了出去,留下屋裡兩人。
“爺好恨,十年……十年,這賤人竟然在爺的眼皮子底下十年……”
冰冷的聲音不斷傳來,劃破月華院的夜空。
第十四章
“香菊,你去前門看看,爺怎麼還沒過來”高氏淡淡說道。
香菊俯身,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自從劉氏去世後,這流裳院就由高氏一人獨居,高氏身份沒資格住一個院子,爺院裡人不多,侍妾更少,為此高氏便一人佔了流裳院。
坐在梳妝檯前,後邊陳婆子操手立著,春燕半跪為高氏梳著青發,熟練梳了個凌虛髻,目光落在梳妝盒中,問道:“姨娘用什麼?”
高氏抬眸看了眼,說道:“用爺上次賞的赤金匾簪,陳婆子拿出那件月白繡花皮襖。”說罷,嘴角漾著得意的笑,相府千金又如何?得不到爺的寵愛,亦不過是個可憐人,想著想著,揣摩怎麼提讓爺給她升分位。
要不是那個可惡的老女人,她入府數年,怎會還是個連妾都算不上的通房丫頭?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
銅鏡中映著女子影綽的臉,高氏細細撫摸臉頰,入府前她是雲麗園當家女旦,後被趙洪晉看中帶回府,年齡比趙洪晉大上兩歲,相貌對女子對重要。
入府這些年,她不是沒有想法。
早些年,有老夫人壓著,她就算動手也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熬到劉氏去世,那時爺院裡就她一人,若慶哥兒養在她名下,坐上趙府夫人的位置,只缺時間。
然,萬萬沒想到。老夫人去世都留著一手,讓爺娶相府千金過門,更差人在她膳食中下了絕育藥,要不是自小在下層過活,對這些手段十分熟悉,只怕她也活不到今日,為了這一天,她付出那麼多,不管是誰都別想阻撓。
“陳婆子你差人請王大夫來一趟,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高氏低聲開口,手輕輕在腹部撫摸,眼底漾著柔情。
當年那事要不是她察覺不對勁,只將那絕育藥喝了一半,恐怕她這輩子算是毀了,不過天見尤憐,讓她尋到解藥方子,這身子養了這些年,想必那時的藥效也該差不多了,上月月事沒來,她小心讓人掩著。
只要生個一兒半女,就不怕爺不給她分位。
她可不是二房那些個傻子,整日爭寵,連個兒子都生不了。
“奴婢稍後親自去一趟,秦姨娘那邊……”陳婆子低頭詢問,高氏跟二房有走動,這事知道的人極少,就她們幾個知道。
二房這些年愈發囂張,隱隱有取締大房的趨勢,爺表面不說,但心底想些什麼,就不是他們能揣測的,高氏在秦姨娘未嫁時便認識,平時沒走動,知道的人不多。
高氏端著臉,淡淡道:“府裡最近不安生,少走動,免得落人口舌。”
近日,爺瞧她的眼神,讓她心慌。
秦姨娘的事,還是少參合為好。
若是讓爺知道三年前那件事,對誰都不好,再說秦姨娘嫁給二爺都三年了,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心裡惦記的也該是二爺。
“那奴婢這就打發喜露,回了秦姨娘。”
“嗯!”高氏說道:“陳婆子,把院裡那盆金橘讓喜露帶回去,就說我祝秦姨娘跟二爺多子多福。”話落,眼底劃過一絲不渝。
“……是。”雖不明白高氏為什麼要這樣做,陳婆子卻未多嘴。
“這香菊怎麼還沒回?”高氏捋著額前碎髮,起身走到桌邊。
高氏身份安身份只能有一個婆子,一個丫頭,下邊一個粗使婆子,二等丫頭,三等丫頭各一個,劉氏去世後,爺沒理會院裡的下人,那些人便全進了高氏院裡。
高氏月例也拿雙份,身份下人是姨娘的數,這事聶氏曾提過,大爺想著沒提高氏的身份,就允了她逾越的月例和跟前伺候的人數。
慢慢府裡就傳開,高氏受大爺寵溺,以通房丫頭的身份,坐實姨娘的身份。
春燕起身,站在門口朝外張望。
一會後,說道:“香菊姐姐回了。”
“回了,爺來了。”高氏笑盈盈起身,打算上前迎接。
走到門口,遠遠瞧著長廊處香菊領著榮德,哪有爺的身影,心底不由沉了兩分。臉色變得難看,抓著春燕的手扣得極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