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她。
可是紀禾也不知道該拿這無形的十七億怎麼辦。一百元放在她面前,可以買好幾天的菜,很現實;而十七億……
平白無故少了十七億,喬氏會有人來找她嗎?
……
紀禾猜對了一半。
有人來找她了,只是——
不是喬氏的人,而是喬澤宇的妻子單雨媛。
下雨的一天,紀禾收到單雨媛的所謂經紀人打來的電話,約好週六見面。
“紀小姐,單雨媛女士打算與你見一面。她的檔期比較滿,所以只有在這週六下午能臨時騰出時間,請你務必在週六按時——等在你家吧。畢竟在公眾場合見面的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人群圍觀……”經紀人公事公辦的聲音在那邊說著。
紀禾卻出神了,耳邊一個陌生冷冰的男聲機械性地滑過去,她只得暫時答應對方的要求,然後毫無頭緒地思考了半天。
紀禾雖然很喜歡單雨媛在銀幕上塑造的那些形象,可她也足夠理智——她根本不瞭解這位大明星私下的性格為人。而她能夠從所謂經紀人的電話那裡揣測出來的,便是單雨媛一定是從不怎麼正規的渠道獲取了丈夫遺產去向的訊息,想來找她見面也是不能為外人所知道的私密行程。
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她轉而給譚文彬打電話,希望諮詢他一下。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譚文彬是個值得信任的人。起碼,處理遺囑的譚文彬應該最接近喬澤宇的持有態度。
可事情偏偏就是那麼巧。譚文彬在電話那頭匆匆忙忙地說,上海方面關於喬澤宇遺囑的實行出了點問題,他得立即趕回去處理。現在他在飛機上,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紀禾無奈,只好在電話這邊點頭:“好,等你回來後再說吧。”
只是……
她沒有時間等到譚文彬,或者單雨媛,亦或是喬氏集團的任何人。
不知怎麼回事,她莫名其妙收到鉅額財產的事情竟然走漏風聲了。
……
~ ∞ ~ ∞ ~ ∞ ~ ∞ ~ ∞ ~ ∞ ~
凌晨一點三十五分。
床頭的夜光燈綠瑩瑩地顯示夜半的數字。
紀禾被反剪雙手捆在床頭靠著牆,眼上蒙了黑布,嘴裡塞著一團紗布。
房間裡幾個黑影正舉著手電翻箱倒櫃地尋找。
就如同盲人的聽力異常敏銳,雙腿截肢的紀禾其他感官敏感至極。
聽著耳邊故意壓低聲音的髒話,聞著空氣中濃烈的煙味,紀禾在最初的極度恐懼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而漸漸平復,直到異常平靜。這是一種已經陷入絕地的平靜,從頭皮散開,如一股極地寒意慢慢凍住她的全身,凝固血液,只留下神經在高度敏感地注意周遭的一切。彷彿此刻,遭遇入室搶劫的是另外一個人,而她,只是一個看客。
“他孃的,你小子說的錢呢?在哪兒?誆老子?”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壓抑著怒氣低吼,伴著一陣猛扯衣領的摩擦聲。
“真的!我見到,見到有人來——我趴在門上聽過了——說話時提起好幾億,就,就是送錢的!”一個驚恐的聲音喘著氣拼命解釋。
“給我記著,這買賣是你提的,要是出了簍子,老子直接把你送到器官買賣黑市上去。”
“老大,老大,再找找再找找!我這以後還得跟您混不是?”
那個聲音低笑幾聲。“是跟著我溜冰吧?”
紀禾聽著,胳膊上漸漸起了雞皮疙瘩,心裡一陣陣生寒。
小松!他根本不是紀禾以為的網癮。而是……
毒癮。
小松吸毒,還竟然帶人來害她!
錯愕中,紀禾嘗試著扭動手腕,困住手腕的麻線勒得她生疼。可她動不了——除了手指能勉強活動。
紀禾摸索到放在枕頭旁邊的書和圓珠筆,艱難地夾起筆,在身後牆壁上一下一下地刻。心跳頓時開始加快,直到她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恐懼隨即再次席捲而來,簡直要抽去她全身的力量。
因為殘聯裡有很多盲人,所以紀禾特意自學過主要由點組成的盲文,沒想到這時會用上。反剪著手不好寫漢字,也怕被人發現,只能在背後慢慢地刻盲文,儘可能記下現在的狀況,她判斷應該有三四個人,全部為男性。
似乎有種感覺,她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天。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這沒腿的娘們是不是太安靜了?”有另外的聲音突然問。
紀禾渾身冰涼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