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用大嗓。有時需要喉音、齒音、鼻音相互配合。閨門旦一律用小嗓。而小嗓是練出來的,沒捷徑。所以紀禾自打師從趙獨芳後便日日早起,跟著趙獨芳“練氣”,練嗓音,由小聲音逐漸放大喉嚨,由短聲漸喊長聲,直到喊出音階來。
如今雖然上了大學,可趙獨芳在接到紀禾的電話時,也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要勤練。崑曲這種行當,一日不練便手生。於是紀禾便去了學校裡偏僻的假山後,每日練習。
開學第一堂課,紀禾早早去了教室。此時教室裡還空無一人,她在桌子上放下包,身後便有聲音傳過來。
“啊,搞半天還沒幾個人。”
“總比遲到好。別忘了軍訓彙報表演那天,全方陣可就一直等你一個人。”有人接話,笑說道。
這個聲音……
紀禾霎時間恍惚了。她正低頭收拾書包,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彷彿感覺窗外的陽光在睫毛上一顫,帶著她的心也陡然顫抖。
這個聲音……熟悉而陌生。
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心臟狂烈地跳動起來。她下意識地抓住書包,僵硬著脊背,慢慢抬起頭——
揹著黑色帆布雙肩包的短髮男生與一個胖胖的男生站在門口。
陽光從來沒有如此刺眼。
“啊,你好。我叫彭海,他是樊旻。我們軍訓的時候在別的方隊。”胖胖的男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揮揮手,手背上五個肉窩,他直接走過去,選了靠後的位子趴下來繼續打哈欠。
門口,只剩下一個人。
揹著黑色帆布雙肩包的短髮男生,有著古裝劇男主角那樣的眉眼。只不過大多數演員是化妝修出來的,可他卻是自然的劍眉星目,額頭飽滿,帶著淺淺的美人尖,一如紀禾印象中的面容。
時光流轉,彷彿回到了曾經下著小雨的某一天。
紀禾坐在輪椅上推開門,看到一個男人提著行李包站在門外。
他說:“我回來了。”
水滴順著他的指尖滴下,他笑了,眼瞳墨黑透亮。紀禾喜極而泣。
而現在,紀禾想拼命剋制住自己的激動,卻還是讓水光模糊了眼睛。
她以為現在還見不到的,以為見不到的。這張臉,這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惶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腿有些發軟。她想問一句“你回來了?”,卻驀然沙啞得無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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