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給王爺請安。”
皇家圍獵自然是少不了長孫尉遲梟南的,不管京裡是否有急事等著他,面子上他還是必須伴駕出獵。眼看著金云溪的背影消失在燈火裡,雪花染白了他的周身,臉色有些淡漠,看不出情緒,並沒看南雪,甚至連聲哼都沒給,轉身離去。徒留還福低身子的南雪。
南雪對著地上的薄雪苦笑……
當金云溪踏進室內時,尉遲尊正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撐著地圖觀看,兩名內衛一邊一個立在門簾兩旁,見她進來都退到門外,此時外面的雪漸漸大了。
“幹嗎杵在門口?”放下手中的地圖,臉色看起來有點微燻,像是喝了不少酒。說話間已經走了過來,張開雙臂擁住她,酒氣剎時竄了她的周身,“還是不習慣靠近我?”咬著她額前的頭髮,酒氣撲了她滿臉都是,“你不是喜歡下棋嗎?來!看看我這棋局如何?”彎身一把抱起她走向書桌,上面放著他剛剛看得地圖。
地圖上密密麻麻標著各種符號,一看就知道應該是份布軍圖,金云溪驚訝地盯著他的臉,他卻咧嘴一笑,像個孩子,“驚訝什麼?”額頭貼著她的,“朕讓你看得。”像是真有些醉了。
“皇上醉了。”
勾了勾嘴角,“我現在最清醒!”放她下地,端起桌子上剩下的殘酒一飲而盡,笑得更加詭異,“所有人都想知道我下一步要怎麼走,包括你哥哥!都等著我跟太后兩敗俱傷!”拿起空酒杯伸向金云溪,很明顯讓她倒酒,“你很聰明,你說說——我會怎麼辦?”
端起酒壺為他倒滿,感覺今晚會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你會站在哪一邊?”飲盡杯中酒,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捧著酒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問她選擇做大金公主還是大魏帝妃,“皇上……”迷茫,他根本連兵權都沒有,怎麼就想與金國抗衡?立刻轉眼看桌上的地圖,沒錯,地圖上的布軍方位大半是在金魏兩國疆界處。
“你不是想不通我為什麼會大半夜出現在皇陵嗎?”
這句話讓她第一個想起了一個人——子芙!滯住呼吸,覺得有些暈旋,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突然預感自己這次可能真得是完全被蒙在了鼓裡。
摟過發呆的金云溪,“從現在起,不要再下棋了,該好好想想為朕添個子嗣了。”抱起還沒從發呆中清醒的金云溪,單方面替她決定了她將來的歸屬,她將永遠是大魏的帝妃,原因無他,因為他喜歡這個女人。
金云溪生平第一次覺得摸不著頭腦,如果說他知道宮內有奸細,為什麼會放任這麼久?他的目的為何?如果說他手裡握有地圖上的那些兵馬,緣何還要向太后屈膝?如果說他有能力抗衡金國,為何還要示弱?不對……他不可能示弱,如果他有這實力根本沒必要示弱!那他到底唱得是哪一齣……第一次覺得有人這麼難以理解。看來自恃聰明的人不是別人,從來都只是她!枉以為自己看清了所有事,結果還是坐井觀天!眼前這個男人的底究竟在哪兒?他到底設了幾層陷阱?
“想不通也沒關係,一切到此為止!”滿身酒氣地伏身親下去,不留給她一點回絕的空間,酒氣混合著薰香的味道溢滿內室……
屋外,雪靜靜下著,世界漸漸染成了銀色……
三更時分,儘管酒醉還沒醒,他依舊準時起身,在兩個內衛的陪伴下離開居所不知去向,屋裡只剩下抱著雙膝的金云溪。
幾個守夜的侍女在他走後才敢進來,身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雪,隨著室內的溫暖慢慢溶化,看起來溼漉漉的。
“娘娘,熱水備好了。”福身在床帳外。
“不必了,更衣。”
幾個侍女這才敢掀帳子。一切整理完畢,侍女本打算為她頭前打燈籠,怎奈金云溪命她們留下,她們不敢不聽話,卻又怕讓她一個人回去會捱罵,遠遠跟在她身後。
她的寢室離他的居所並不很遠,之間只隔了一道枯竹林,且沿路都有侍衛巡邏,安全上是絕對沒問題的。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今晚能把實話告訴她,那就意味著……突然抬腳急走,幾乎是小跑。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寢室,沒在意門口幾個侍女的驚訝之色,推門進屋,只見南雪正獨自坐在那兒做針線。
“娘娘……”兩人看著對方很久,從彼此的眼睛裡得到了答案,“子芙……她怎麼了?”她回來時,子芙已經被人叫了出去,說是去服侍娘娘,皇上那兒連她都進不去,怎麼可能會讓子芙這個二等侍女御前侍奉!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