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的商隊、出入有序的百姓……
“皇上……”守鷹勒馬俯身靠到馬車視窗,像是有什麼事想報又不敢報。
尉遲尊正在跟北南對弈,或者確切點說正在教他下象棋,“什麼 事。”
“……”
看了一眼金云溪,確定她臉上沒什麼異樣之後才下馬車,車駕早在守鷹稟告時就停下了。
“宮裡來信了……”此後的話她再也沒聽見。或許是他不想讓她聽見。
宮裡來信了?還能是什麼呢,除了那位新任王后臨產,怕是沒什麼事了吧?“北南,你可知道這棋盤當中的是什麼?”
小傢伙仰臉望著她,“楚河漢界!”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伸手給兒子整理了一下衣袖。
“姨娘說,楚河漢界就是一條大溝!”
一條大溝?鍾離還真會解釋。
“姨娘還說。北南要先學圍棋,因為圍棋最簡單。也最難。母親,為什麼圍棋既簡單,又難呢?”
“等你跟姨娘學會了就知道了。”摸著他的小臉蛋,這個孩子既可憐又幸福,生下來就註定不會有多少父愛。卻也因此得救了。
“姨娘她們也會來嗎?”
“會。姨娘會來接咱們,北南想回凡州嗎?”
“想,凡州有師傅、有姨娘、有龍刃哥哥、有小四叔叔。有很多叔叔,姑姑……”
“可是沒有父親。”
小傢伙看了看掩著的車簾,“師傅說,父親有很多兒子,還有很多很多女人,沒有我也一樣,可是她跟姨娘不一樣,她們只有我一個,我是她們的希望。”
原來華黎都是這麼當師傅的,難怪她直嚷著一定要當師傅, “那……你不喜歡身上這些漂亮衣服嗎?”
有模有樣地嘆一口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沒想到鍾離教了他這麼多東西,攬過小傢伙的小身子,“母親希望你永遠記得這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些事到了該放地時候一定要放,否則害人也害己。”
小傢伙從母親的脖子上抬頭,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突然咯咯笑出了聲。
“怎麼了?”
爬到母親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惹得母親也跟著他笑了。
尉遲尊回來時,只見他們母子二人正開心地笑作一團,場面很溫 馨。她很少笑,至少在他面前很少笑,他甚至還有些嫉妒她和兒子,嫉妒他可以得到她如此純淨的笑容,嫉妒她能與兒子相處地這麼融洽,甚至沒有他插足的餘地。
她也看得出來,雖然他極力維持原狀,但眉眼間依然露出了喜悅之色,看來他那位皇后應該誕下地是位龍子吧,或許再過幾天,這孩子就會成為魏國的儲君,繼續傳承著尉遲家地帝王霸權。原來,他終歸還是他,從開始就不曾站在她身邊,到最後還是如此。
捏著棋子,被金云溪的眼神盯得有些壓迫感,只能轉眼與她對視,說實話,他心裡有種莫名的膽怯,怕看她的眼睛,但又不想這麼承認。
“怎麼了?”走棋,讓兒子研究下一步走法。
“再給我點一次梅吧。”
“……”她怎麼了?
兀自抽出一支狼毫筆,在硃砂硯裡沾了一下遞給他。
拿著硃筆的手在空中停了很久,終還是抬了起來。
小
完棋後,抬頭看著自己地父母,還從未見母親這麼溫 過妝,這場面有些奇怪,不過看起來不算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尉遲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即使增加了幾個內衛守護,他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清楚她不會這麼乖乖地跟他走,尤其他確定她已經猜出他會立張氏皇后地兒子為儲君之後,他更加擔心心中的那份猜測會成真。但如今的她,已不是當年地她,再想猜測她地目地,已經很難了。
“沿途有人跟蹤嗎?”左手執筆。快速批示著京裡傳來的奏摺。
守鷹立在一側。“沒有,探子已經放了三十里不止,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凡州也有報,尉遲華黎跟鍾離蓮都還在城裡,並沒有出城。”
“嗯,京裡還有什麼事?”
“哦……據兆席說,皇后娘娘像是身子有些虛,精神也不大好,想請張丞相夫人進宮陪伴。”
“……這些事就由著她吧。讓兆席多費點心。”
“是!”
“等一下,南都那邊的行宮怎麼樣了?”
“稟皇上,已經收拾妥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