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沐寂晗一身淡粉色的紗裙,緩步走了進來。
“北北。”沐寂晗有些欲言又止,當目光觸及桌子上的那件衣服時,不知生出了怎樣的感想。
沐寂北淺笑道:“坐吧。”
沐寂晗點點頭,一時間也不知怎樣開口,她同她有過太多美好而甜蜜的記憶,卻又不知在何處開始漸行漸遠,變得如此生疏和陌生。
沐寂北為她漆上了一壺熱茶,淺淺的為她倒上了一杯。
茶水冒著蒸騰的熱氣,在兩人中間隔著散不開的迷霧。
“明天,你就要走了,東西可都準備好了?”沐寂北終於再次打破了沉默。
沐寂北點點頭:“倒是也沒什麼好帶的,只是姑母生怕我吃了苦頭,倒是準備了不少的東西。”
沐寂晗想再拉一拉沐寂北的手,這個從前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小妹妹,可卻突然覺得這樣的動作是那般生疏,她卻再也伸不出手將她拉在手中了。
“到了那邊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那裡天氣乾燥,日頭也毒,記得經常往家裡送些訊息。”沐寂晗再次開口。
沐寂北輕輕點頭:“這是自然,四姐姐放心便是了。”
沐寂北的心頭對著這個姐姐倒是沒有多少親近之感,只是這種時刻卻也覺得無端的寂寥,有個人陪著自己說說話也是好的。
等她到了北邦,再掉轉槍頭對付安月恆,雖然中間可能要等上兩年,時間要久上一點,但是等到真的動起手來,卻又方便的多,比起自己在西羅一點點瓦解安月恆的勢力要簡單一些。
“你。你去了北邦,那他。怎麼辦?”沐寂晗終究還是開口。
沐寂北嘴邊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起身站在窗前,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背對著沐寂晗。
“每個人自有每個人的生活,他總是會好好活著,有他自己的日子要過。”沐寂北也不知是說給沐寂晗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沐寂晗的手輕輕觸控上桌子上的那件藏藍色袍子,那細密的針腳,不見一絲線頭,足以看出做它的人的用心。
沐寂晗想說,其實你是愛他的吧。可是她的私心卻沒有讓她開口,一方面她憐惜她遠嫁北邦,畢竟無論怎樣,她都是自己的妹妹,另一方面,她常常在想,會不會等她嫁做了人婦,六皇子便會回頭看到她的存在。
沐寂北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似乎感受到了沐寂晗的想法,沒由來的煩亂,便也不想再同她繼續敷衍,於是便開口道:“四姐姐無事便早些回去吧,我瞧著這天是要下雨了。”
沐寂晗收回了手,看了眼沐寂北寂寥的背影,轉身推開門,輕輕的離開了。
沐寂北將這件縫了許久的衣裳疊的整整齊齊,晚膳也只是隨便用了幾口,一直坐在桌前,聽著窗外的雨聲,沒有動作。
曾經當打算放棄安月恆,成全他跟伍青青的時候,她走的,對這個國家沒有一絲眷戀,可是如今,她卻隱隱有些不捨,莫名的有些難過,讓一貫喜歡用笑來偽裝自己的她,再也笑不出來。
這是不是說明,愛比恨更讓人眷戀。
沐寂北在桌前坐了一夜,聽著瓢潑的雨聲,竟然細細的回想起了重生在寂晴身上後,發生的每一件事。
一夜聽雨,一夜無話。
而另一面,殷玖夜卻是頂著瓢潑的大雨,任由北風呼嘯而過,吹亂他的髮絲和衣襬,男子躬身向前,緊緊勒著韁繩,不分日夜的向前狂奔。眼中的漆黑堪比雨夜的夜空,又宛若九幽之上的萬年寒冰,帶著說不出的壓抑和窒息,與這場暴雨交相呼應。
馬蹄踩在混合著雨水的路面上,濺起了不少泥點,許多橫伸出來的花朵和雜草被一眾馬蹄踐踏的七零八落,被大雨沖刷的帶著幾分荒涼。
男人一直在向前奔走,儘管前面依舊是無盡的黑夜,直到天微微亮起,馬兒終於承受不住這樣沒命的奔跑,前蹄一曲,整個身子便倒了下去。
殷玖夜皺了皺眉頭,正巧發覺不遠處有一座驛站,立即重新牽起一匹馬,再次側身而上。
而跟在他身後的人,也紛紛更換了馬匹,再次跟上,從始至終,沒有一人開口。
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男人微微蹙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暴躁,在心中估算著時間卻是來不及了。
當即便改了路線,選擇了一條直同北邦的道路。
沐寂北看著升起的太陽,倒是也不覺得乏,換好了衣衫,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似乎是因為吹了一夜的寒風,再加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