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中了計,這殷玖夜讓自己探進敵軍之中,實則卻是把自己同敵軍一同消滅,一場大火,所有人都葬身於此。
此刻的沐寂北還不知道,自己一時的絕情,卻是救了殷玖夜一命。
安月恆故意讓青瓷探聽道邊疆戰事的訊息,言稱趙斌王林兩人為叛徒,若是沐寂北真的將訊息送到了殷玖夜手中。
那麼殷玖夜很容易將兩人放在一處,若是查處了王林為叛徒,那麼少不得也會認為趙斌也是叛徒,於是就會斬殺掉一名忠臣,而若是證實了趙斌為忠臣良將,又少不得也會把訊息的另一主角一視同仁。
況且,這訊息若是出自沐寂北之手,殷玖夜怕是要減輕幾分戒心,這一個忠於自己的人,一個背叛自己的人被放在了一處,很容易被人一同做了處置,可無論是哪一種,對於殷玖夜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再者,這安月恆還藏著一招,那就是當殷玖夜的目光被兩人吸引過去,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在糾結於對兩人的判斷之時,便會忽視了楊成安這人,很容易步入一個新的圈套。
所以,沐寂北沒有將訊息傳給殷玖夜,反倒是無形之中幫了他一把,殷玖夜自小與人接觸不多,是以感覺敏銳,對這些人的判斷多數憑藉直覺,而後再著手讓人調查,是以才會容易判斷出是敵是友。
大火紛飛,燒了許久,而西羅計程車兵無不是振臂高呼,看向殷玖夜的目光之中帶著無盡的崇拜。
要知道,以這麼少數的人馬將銅鑼國士兵擊敗,實在是不容易,更重要的一點是,西羅國的兵力損失極小,而銅鑼國計程車兵卻損失慘重,除去另外幾路正在廝殺的人馬,西羅幾乎已經取得了全線勝利。
初三不知從拿拿出一張字條,交到了殷玖夜手中,殷玖夜冷眼看完之後,眼中迸發出狠厲的殺意,和煦的微風,吹的殷玖夜隱隱生出刺骨的寒涼,沐寂北!你竟然敢!
趙斌不知這是發生了何事,只以為是有關戰事,一時間也是憂心不已,卻又不敢開口去問,只好瞪著眼乾著急。
殷玖夜回頭看了眼趙斌,開口道:“這裡的戰事交給你負責,班師回朝之時,我會在提前歸來與你會和。”
趙斌一愣,很快卻是雙手抱拳開口道:“六殿下放心,卑職定是不辱使命!”
殷玖夜此舉,充分表達了對趙斌的信任,這不由得讓趙斌一時間只覺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不再看趙斌,殷玖夜直接回了營帳,牽出了一匹快馬,翻身而上,也不理會溼漉漉的衣服,飛奔出軍營。
而在殷玖夜駛出不久,數名鬼麵人也分別騎著快馬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緊跟在殷玖夜身後,一行人車馬狂奔,馬蹄聲四起,踐起了一路塵埃。
殷玖夜面色冷凝,薄唇緊抿,眼中帶著暴怒和隱忍,似乎在醞釀著暴風雨前的寧靜,讓身後的眾人不由得也都拉著個臉,神色不愉。
一日後,沐寂北已經打點好了行囊,雖然見人還是笑,只是整個人卻似乎冷淡了不少,青瓷還是沒有訊息,也不知到底是怎麼樣了。
老太妃則是十足掛懷的替她整理了不少的東西,準備讓她帶著。
沐寂北雖然說是和親去,但是因為北邦公主一路並非和親而來,只是到了西羅後才擇的佳婿,所以西羅按照北邦的做法,沐寂北倒是也不用穿著大紅的嫁衣,一路被花轎抬著前往北邦。
沐寂北繼續著手中的針線活,直到最後一針完成,才咬斷了線,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衣裳。
衣裳是一件藏藍色的男式長袍,面料光滑柔順,領口和袖口都天蠶絲的金線刺繡著花紋,胸前則刺繡出一隻金色巨蟒,吐著鮮紅的芯子,猙獰又可怕,隱隱帶著無端的煞氣。
沐寂北冷冷的看著手中的衣裳,自己也不知這是為了什麼,她明明還是在怪殷玖夜害的青瓷被人設計,可卻不受控制的為他縫了這件衣裳。她明明想要遠離,甚至棄他不顧,可偏生一針一線刺繡金莽。
沐寂北放下手中的針線,站在了窗前,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般做法究竟是對亦或者不對,可是她真的恐懼,那是一種無端的恐懼,許是她對殷玖夜是有感情的,是喜歡的,是愛的,所以也正因為如此,才莫名的想要逃離。
她知道自己,愛了,便窮極一生去愛,便捨棄所有去愛,可是,她也怕了,怕山河靜好,卻不能與君老,怕歲月流離,卻不能與君好。
所以,她總是一面狠心著,一面懦弱著,一面遲疑著,一面卻退縮著,逃離著。
‘咚咚咚’敲門上想起,沐寂北迴過神來,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