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此失彼，確實這仗打輸的機率不大，就是看魏廣德的謀劃最終能不能實現而已。
贏了，魏廣德固然獲益良多，可他這個首輔才是最大的獲利者。
“那好，既然善貸已經有了成算，那緬甸的事兒就暫且放一邊，我們等著西南捷報就好。
不過當下，還有件事兒需要和善貸商量商量。”
張居正摸著鬍子，臉上表情轉憂為喜，說道。
“叔大兄但說無妨。”
魏廣德端起茶几上茶杯喝了一口。
剛才說話有些多，這會兒感覺有些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喝酒，吃上火的東西有點多了的緣故。
“就是之前商議過，在大同開馬市的事。”
張居正等魏廣德放下茶杯，這才慢條斯理說道。
“哦，可是霍總督已經定好章程，選擇好開市的邊堡了？”
魏廣德聞言，雙眼低垂看著地面，看似隨意的問道。
“堯封之前上奏，說參照往昔和貢市，已經把馬市的章程定下來了，可是在和馬總兵商量馬市開埠位置的時候，卻困難重重，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大同那邊，霍翼既然已經被晉商說動，又得了張居正的默許，自然就開始全力推動重開馬市的事兒。
只不過，馬芳在最重要的環節上卻給他製造了不少障礙。
若是遲遲不能定下開埠的邊堡，這馬市自然就沒法繼續做下去，只能是半途而廢。
霍翼不傻，內閣的情況，雖然張居正擁有巨大的話語權，可是次輔魏廣德的影響力也不小。
特別是開市看似是民政，但實際上卻是兵部主導。
馬芳在選址位置上的態度也逐漸明朗，就是推三阻四，想方設法阻攔馬市選址。
到這個時候，霍翼自然也就看明白了，兵部，或者說魏廣德那裡，似乎並不支援這個事兒。
朝廷定的是政策，可是具體實施規則還是要地方上確定再上報，批紅了方可實行。
可現在，馬市就卡在最後一個環節上。
霍翼以總督之權，自然可以強行定下開市的邊堡，可馬芳也是寸步不讓說會把選址的弊端上奏，出了事兒大同軍方可不願意擔責任，這就讓霍翼有點麻爪。
北方的事兒，向來敏感。
就算蒙古人真的一心歸附不搞小動作，可草原上本就是弱肉強食的環境，上面人不動心，下面那些小部族可就未必。
到時候萬一有小部族在馬市搞事兒，馬芳這個統兵大將稍微反應遲緩一些，可就釀成大禍了。
為了這點好處，擔這麼大的風險，顯然是不值得的。
何況現在譚綸有致仕的意思，在兵部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他霍翼雖然身為宣大總督，可兵部左侍郎頭銜還在，也是這個位置的有力爭奪者之一。
兵部態度，他霍翼多少還能打聽到，由此猜測出真正給馬芳暗示的，或許就是內閣那位。
自己想要爭那個位置，還得這位點頭才行。
所以，自然選擇把訊息捅出去，讓晉商自己動起來，他也把訊息傳遞給張居正。
畢竟，他背後站的就是他，這個時候不找老大解決問題又該找誰。
“之前商議，善貸雖沒有明確支援，可也不反對，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張居正開口詢問起來。
內閣，只要他們兩個人意見能夠統一，呂調陽的態度是真的不重要。
就算投票而是二比一，必贏的結果。
所以兩個人在一些涉及自身利益分配的時候，常常甩開呂調陽單獨商議。
給人留口湯就好了，這也是為了免得外面傳出什麼對他們名聲不好的傳言。
呂調陽也識趣，畢竟廣西好不容易出來的一個閣臣，他也不想被人趕下臺去。
拼關係，不管是座師還是同鄉，在湖廣張居正和江西魏廣德面前，他都是完敗。
若他是從南直隸或者浙江走出來的官員，或許還可以拼一把。
可惜他不是。
“這個事啊。”
魏廣德微微點頭，總算知道張居正找他到底為了什麼了。
前面擔憂西南戰事，不過就是說說，霍翼和晉商的事兒，怕才是今日見他的主要話題。
“大同馬市，善待以為還是再謹慎些，不要急於行事。”
魏廣德開口說道，也算是表達了他的態度，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