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田。
賜田之後,王莊的管理權就落到王府手裡,他們也不允許地方官插手。
但凡地方官員要去清查王莊,他們的手下,也就是太監,豪奴就會在藩王命令下往前衝,以武力阻止地方官靠近王莊,如此王莊所得盡入王府。
現在好像就是那些個王莊都被各地王府控制,地方官根本就插不上手。
自此,那什麼稅也就收不上來了。
這是魏廣德之前聽人說過的,只是以前只是一笑而過。
反正戶部不是他的地盤,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自然是懶得管。
可現在不同了,那些藩王府那裡,若是不加以控制,以後就真的不好說了。
很快,蘆布就抱著一摞文書進來。
“老爺,我讓人在那邊查,不過文書很多,都是挑最早的往回搬。
這裡的你看完了,我再給你抱其他的過來。”
蘆布放下手裡文書,恭敬的對魏廣德說道。
“好,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魏廣德點點頭,直接拿起上面的文書開始翻看起來。
等蘆布出去,魏廣德就開始拿著書案上的文書一本本翻看起來,不時還要想上半天。
畢竟,文字記錄的東西,多少還是和實際情況有差別的。
不過看了幾本文書後,魏廣德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無他,貌似別管是封地還是王莊,或者之後的賜田,都特麼和士人的田地是一樣的,根本就不免賦。
是的,按照朱元璋定的規矩,就是藩王的采邑為藩王提供王府所需物品,但是賦稅卻還是要交的。
至於之後的賜田,也是一樣的規矩。
明宣宗之所以給藩王賜田,其實就是因為下面官員鬧得太不像話,居然把貪汙的主意打到藩王頭上了。
這裡,就不得不說清楚明朝的土地制度。
明朝的土地大抵就是官地和私地兩種,私地自不必說,就是私人的財產,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有土地所有權和使用權的田地。
然後就是官地,實際上數量不少,怎麼來的其實很簡單,一是罰沒,二是開荒。
明初允許百姓開墾荒地,農民開墾的荒地就自動活動這片土地的使用權,但是所有權歸官府。
幾年免稅期過後,自然就要開始繳納地租和賦稅。
朱元璋定下的地租和賦稅很低很低,可謂是歷代王朝裡最低的,因為他就是為此成為孤兒朝不保夕多年,所以對此深有體會。
朱元璋到朱瞻基,以及之後其他皇帝賜給各王府的封地、賜田,皆出自官地。
除了封地產出是抵償宗室祿米之外,其他又是歸誰所有?
實際上,按照制度應該是土地產出一部分是種地農民所得,另一部分是朝廷收取的賦稅和地租。
這部分歸朝廷的收入,優先供應藩王府,如果有剩餘,則是上繳戶部做為賦稅收入。
但是這些王爺的食祿地,是由當地官員運營,收稅,再從王田稅收中撥發王爺俸祿,其中操作空間很大,只要對收成做些手腳,然後別說戶部還想收稅,連王爺們的俸祿都支取不夠。
從永樂起,皇室就對宗室很是提防,所以當宗室和地方官員打官司,一般是明著偏向宗室,但實際上吃虧的也都是宗室。
畢竟,皇帝不會讓文官權利受限,皇帝也需要這些地方官幫忙盯住這些藩王。
朱瞻基興許也是心疼自己孩子,擔心在下面受人欺負,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搞出賜田,讓藩王府自己建王莊。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心心念唸的後代們卻對封地只是耿耿於懷,王莊在王府控制下根本不準地方官員踏足。
他們也看出來皇帝的態度,所以對待上門的官員,直接武力相向,從出言侮辱到拳腳相加,反正只要不打死,打死打殘最多就是被罵。
真失手,可能就是自己去高牆,爵位給自己孩子繼承。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這樣處理的結果反而很好,因為皇帝也樂意看到藩王和地方官員相互惡鬥,他則居中和稀泥。
到了明朝中期,一些封地雖然還是由朝廷官員在管理,但是收租的權利其實已經被王府奪回,靠的也是武力。
至於賜田,魏廣德其實已經在弘治年間明孝宗御筆親批的一份奏疏後面看到了真實的情況。
“謂莊王田及皇親等莊田雖遇災傷不得比軍民田地量免徵稅。
請自今所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