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前輩挖的坑,還得咱們這些江西后輩來填。”
當天晚上,譚綸不敢隱瞞兵部文書庫房的事兒,去了魏廣德府中說明了情況。
魏廣德“嘖嘖”兩聲,不由得感慨一句。
“是啊,這劉大夏劉大人膽子也太大了。
就算當時藏匿,事後放回去不就好了,卻只留下一個口信。”
譚綸也是覺得無語。
“挖地、拆牆,不行兵部直接拆了,讓工部重新給你們建個新的。”
魏廣德打趣道。
說實話,這些資料怕是很難找,一點線索都沒有。
其實魏廣德倒並不覺得這些資料有多大作用,最重要的莫過於海圖,可以據圖確定航線,這樣方便大明水師出航。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當年,海上什麼也沒有,大明的水師在當時可謂石破天驚之舉。
現在,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手裡,應該就有那裡的海圖,人家的海船長期在那片海域航行,早已經不陌生。
“實在不行,給俞大猷那邊下文,讓他想辦法從夷人手裡搞到海圖,錦衣衛那邊也說聲,讓他們搭把手。”
魏廣德說道。
重建兵部衙門只是戲言,找不到就找不到,難道過去能走出去,現在還走不出去了,這劉大夏也太小看天下人。
他固步自封,就以為別人也是。
“善貸,你說水師西行,會不會和夷人發生衝突”
忽然,譚綸開口問道。
“記得你當初就說過,夷人狼子野心,那西班牙和葡萄牙彈丸小國就妄圖稱霸大洋,還四處劫掠。”
譚綸的話,一下子讓魏廣德神情就是一凜。
白天他還很是得意自己的神來之筆,做好了就是萬國來朝的盛事,他做為始作俑者能不驕傲嗎
但是現在譚綸的話卻讓他猛然清醒過來,貌似這西洋不是那麼好下的,畢竟都過去多少年了,國際局勢已經大變。
魏廣德沒回答,而是在思索。
西班牙和英國爆發的激戰,名義上是因為英國海盜的劫掠讓西班牙人採取的報復行動,但實際上這樣的劫掠活動,本身也說明西班牙人對海洋的霸權正在瓦解,已經遭到來自英國的挑戰。
與其說是打擊海盜,不如說是確認海上霸主地位。
“西班牙人從東邊來,葡萄牙人從西邊來”
魏廣德嘴裡喃喃低語,“你說,難道他們是說好了的一東一西發展,互不衝突”
魏廣德不知道歐洲教皇的教令,但是不影響他猜測到點什麼。
最起碼,魏廣德依稀記得,美洲大部分地盤是屬於西班牙,葡萄牙的地盤很少,好像就南美一小塊地方。
而在非洲,則情況正好顛倒過來。
只不過魏廣德不知道,相比西班牙大肆侵佔殖民地,葡萄牙更多的還是進行海貿,滅國佔地的情況其實還比較少。
而西班牙則放肆得多,有教皇背書,他們把這種戰爭包裝成宗教之戰,他們只是消滅一小撮異端。
這也是這個時期,教會的傳教士們喜歡跟著西班牙人到處跑的原因。
收攏教徒,只要他們想要活命的話。
收穫財寶,殺人放火金腰帶,沒什麼比搶來錢快的路子了。
魏廣德的話雖然簡略,但不影響譚綸聽懂其中的意思。
“善貸,你的意思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說好了,就是你說的瓜分地球”
魏廣德早在水師進駐呂宋時就對譚綸提到過這事兒,佛郎機人其實是兩個國家,一個葡萄牙,一個西班牙。
只是他們也只是歐洲國家中的兩個,而其他的國家這個時候還在他們的家門口打轉。
“準備繼續,不過水師這事兒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魏廣德對譚綸說道。
“善貸,是不是水師西洋之行有不妥之處”
一旁的勞堪插話問道。
他在都察院,這次也得了陳瓚的吩咐,要南下監督地方府庫貨物之責。
所以,今晚他也過來找魏廣德問問情況。
說實話,聽到訊息的時候,他還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確實有我沒有考慮到的情況,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魏廣德開口說道,只是說話語氣中有一點沒底氣。
他想要輕飄飄一句話帶過,可那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不管是譚綸還是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