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你遲遲不去?”
姜恆半閉著眼,聲音聽不出喜怒:“錦煙,她是你大嫂,你怎可直呼她名諱?”
錦煙冷哼道:“她是我大嫂?你也知道我是你妹妹!我的話,你從未放在心上過!”
姜恆道:“今日之事,是侯氏自個求來的,她自己求的晚晴去幫她尋的纏足婆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我怎麼插手?況且兒媳婦纏足,那是她閨閣私事,我身為公公怎麼好插手?錦煙,你可曾想過我的難處?”
錦煙被姜恆噎的說不出話來,姜恆說的有理有據,錦煙甚至找不出話來反駁。纏足的事,本來就是候婉雲自己要求的,就算錦煙去攔著,也攔不住,人家候婉雲還覺得她多管閒事。而且姜恆身為公公,本就不適合插手內宅之事,況且還是人家兒媳婦閨房爭寵的手段,姜恆若是插手,恐怕會惹來非議。
“可是……可是!”錦煙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個所以然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坐在椅子上,擦著眼淚,聲音澀然:“大哥,我從未求過你什麼,只這一件事,你既然答應了我,為何還要袖手旁觀?任由她欺凌婉雲?若非仗著你撐腰,顧晚晴她又怎麼會處處針對婉雲,與她為難?我瞧著婉雲性子柔弱,心底單純善良,這麼乖巧的姑娘,為何要遭如此對待?”
姜恆嘆了口氣,聲音軟了些,他看著錦煙道:“錦煙,我問你,在侯氏進門之前,你覺得晚晴是個什麼樣的人?”
錦煙愣了愣,拿起帕子將臉頰上的淚花擦拭掉,她瞧著姜恆的神色,姜恆神色認真,並非是隨口一說,錦煙垂著頭,細細回憶起顧晚晴進門後的點點滴滴。她這位大嫂,雖然說年紀小,出身不算太高,還是個庶出的小姐,可是顧晚晴身上卻一點點小家子氣都沒有,反而有種貴不可言的天然氣質,言行舉止得體有度,待人親切和善,卻又不失當家主母的威嚴。當年管家奪權雷厲風行,展現出驚人的手段,而素日裡對待下人親切,從不隨意打罵下人;對待姜恆的幾個妾也從未刻意為難;對待幾個兒女,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慈愛和善,絕非是做面子,而是真心喜愛那幾個孩子。就算是對待與她不對盤的錢氏之女姜惠茹,也並沒有因為錢氏的緣故而遷怒姜惠茹,反而對姜惠茹視如己出。
反觀顧晚晴對待錦煙自己,顧晚晴剛進門時,錦煙還曾擔心過顧晚晴不知自己身份,以為自己是姜恆的紅顏知己,而對自己處處為難。可是顧晚晴卻不像她想的一樣的善妒,顧晚晴對錦煙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從不去打聽錦煙的來歷身世,這讓錦煙對她的聰明多了一份敬佩,對她本人多了一份欣賞和喜愛。若非因為候婉雲的出現,恐怕錦煙一直都不會和顧晚晴起任何摩擦和爭執,兩人會一直相安無事的相處吧。
顧晚晴持家有方,待人接物叫人挑不出錯來,故而短短几年,姜家上上下下都對這位主母非常尊敬。顧晚晴並非生性刻薄惡毒之人,可是為何她偏偏就針對候婉雲?
錦煙抬起頭,目光中帶著猶豫,道:“婉雲進門之前,大嫂她、她……”
“她持家有方,待人和善,子女愛戴她,下人尊敬她,就連錦煙你,也對她頗為欣賞,是不是?”姜恆嘆了口氣,道:“錦煙,你在想,為何這麼大度和善之人,偏偏就針對侯氏,處處為難,是麼?”
錦煙腦子裡像是裹了一團霧氣,迷迷茫茫的看不清楚,聽了姜恆這番話,腦子裡忽然似迷霧撥開了一條縫隙似的,明白了點什麼。
姜恆瞧見她迷惘的神色,坐在她身邊,繼續道:“錦煙,你從小流落在外,雖說吃了不少苦,可是這內宅之事,你卻知之甚少。”
錦煙安靜了下來,心中情緒不似方才那般湧動,她看著姜恆,道:“大哥,有話不妨直說。”
姜恆喝了口茶,捏著茶杯,盯著那溼漉漉的水汽,道:“錦煙,咱們的祖父納有七房妾侍,一共有七個兒子,四個女兒。父親是嫡出,在嫡子裡排行老二。可是父親的七個兒子,四個女兒,卻夭折了六個兒子,兩個女兒,長到成年的,也僅剩了父親一房,還有兩個庶出的女兒。你可知是為何?”
錦煙只知道祖父這一房曾經有很多兒女,但是都紛紛夭折,今日聽姜恆提出,定是裡頭有其他內情。事關姜傢俬密,錦煙知道事關重大,否則姜恆不會特地提出,就安靜的坐著,洗耳恭聽。
姜恆瞧了錦煙一眼,道:“祖父生性風流不羈,與祖母感情素來不和,寵信小妾,因著此事,甚至還差點背上寵妾滅妻的罪名,因此後宅小妾坐大,家宅不寧。父親年長,我出生時還未分府,那時我雖然年幼,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