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龍驚喜地發現,那土牆上竟慢慢出現了幾道裂痕,沙沙輕響,隨著細砂剝落,裂痕逐漸向外延伸開去。“哈哈,有門兒!”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沉肩猛地撞了過去,只聽“轟”的一聲,牆壁登時被撞出了個豁口,陽光透入,將這地牢照亮許多。
這個洞有一尺來寬,足以讓他爬出去。
清風吹進來,將牢內腐氣衝散了些。俞修龍不覺溼了眼眶,他得以重見天日,彷彿垂死之人獲得了新生一般,此時所感所想真是難以言表。
“誰?”只聽有人在外面喝了一聲,腳步聲急急,顯然是快速朝這邊跑了過來。
俞修龍聽見不由慌了神,看了一圈四周也沒什麼遮掩物,情急之下竟又鑽回了洞裡,屏住呼吸。
那看守人正是給俞修龍送飯的幫眾,此時他見牢牆破了個洞,頓時大驚,心想跑了犯人罪過可不小。
俞修龍聽他靠近過來,緊貼著一側的牆壁,兩眼死死盯住洞口,目透銳芒。
這時,那幫眾的腦袋從洞口慢慢伸了進來,想看牢裡的人;俞修龍見機不可失,立馬將鐵鏈一絞,“哐當”鎖住了他的脖子。
“啊呀!”
那人嚇得面如土『色』,剛想縮頭,只覺脖子被鐵鏈死死扯住,勒得喉嚨生疼,登時喘不過氣來,雙手在外牆上不住扒拉,腳蹬得灰塵『亂』揚。
“老實點兒,不然勒死你!”俞修龍將他往裡扯了一些,騎在他的頸上,惡狠狠道,“把鑰匙拿來!”
“嗯,嗯……”
見那人憋得面『色』紫紅,俞修龍怕弄死了他,便稍稍鬆了一些。
其實鐵鏈已絞住他的脖子,只要自己疊著雙手便可。但俞修龍仍不放心,改用雙手揪住他的頭髮,順勢在手掌上纏了幾圈,料想這下他可是怎麼也動不了了。
這洞剛夠一人鑽過,此時那人半截身子在牢裡,半截身子在屋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哪裡有反抗的能力?他討饒道:“好漢饒、饒命,鑰匙在這兒……”伸手解下腰間的一串鑰匙,放到俞修龍面前,“房門是第三把,鐐銬是前兩把。”
俞修龍一手拿了鑰匙,先解去腳上的鐐銬,只覺整條腿立時輕了不少。他伸腳舒活舒活腳踝,喀喀直響,“啊喲……”雖然痛,卻也痛得舒服,痛得銷魂。
想到他們囚禁了自己這麼多天,俞修龍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握拳喝道,“好了,你給我歇著去吧!”
“好漢饒命、饒命……”
俞修龍雙拳猛地擊在那人頭頂;只聽那看守悶哼一聲,昏死了過去。
“讓你也嚐嚐坐牢的滋味兒。”俞修龍換下那人的衣服,給他帶上鐐銬,又從外面將土牆封好,免得被其他人發覺。
俞修龍多日未洗澡更衣,頭髮髒汙,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好賴院裡有個大水缸,他便將頭和臉都洗了一遍,總算有了正常人的模樣。
“犯人跑了,大家快去追!”
俞修龍聽得一驚,急忙躲進缸裡,憋了口氣將腦袋沉入水中。
“咕咕咕……”幾個細小的氣泡飄了起來。
只見一隊幫眾正四處檢視,心急火撩,往水缸處遠遠掃了一眼,誰也未料到裡面竟藏了個人。
“這兒沒有!”一人似是個小頭目,喚道,“大家快點兒,若讓他跑到外面去可就不好了!”
眾人聽見這號令,頓時又動了起來,腳步聲甚是急促。
“再、再不走我可就、就要憋死了……”俞修龍心想,再也憋不住氣,猛地從水裡站了起來,水聲嘩啦啦直響。他大口換著氣,又貓身向四周一看,見那些人已經走了,拍胸道,“還好,還好。”
這幫裡地形複雜,俞修龍一路謹慎『摸』索,聽見有人的聲音便立馬躲起來,所幸未被人發現。他翻了幾道牆,終於看見了最高的外牆,心裡正在激動,忽聽到忠德幫眾的呼喝聲和腳步聲,有人已追過來了。
“糟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奮力向牆頭躍去,雙手撐住牆頭,正待縮腳向上。
這時,忽然一隻手拉住了自己的腿,正要扯自己下來。俞修龍知道若是被逮回去定是有死無生,他雙手死死抓住牆頭,猛地起腳一蹬,危急之時竟將那“靈狐躍”活用為“靈狐踹”。
只聽“哎喲”一聲,拉他的那人口鼻劇痛,牙齒脫落,向後倒地,捂著嘴直叫喚。
“快,快,快抓住他,別讓他跑啦!”後面的人急叫道。走脫了犯人,幫主怪罪下來可不得了。
俞修龍借那一蹬之勢翻過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