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使力道非比尋常,而且如此急促大力表明此人心情煩躁,正待發洩。
嬋娟沒敢直接過去,而是躡手躡腳地走到假山後面,從中間的孔洞裡悄悄地望了過去。
一襲灰白長衫側對著她,瘦瘦高高的身材。
“原來是江楚哥。”嬋娟當然認得這個熟悉的身影。
江楚咬著嘴唇,眉鎖愁雲,修長的手指夾起一顆石子,使勁一彈,“忒兒、忒兒……”那小石子在水面上飛速躍動,向遠處竄去,約十下方止。
“咦,他又是為何這麼悶悶不樂?”嬋娟看在眼裡,十分不解,正在奇怪之際,突然一隻手拍到自己頭上,將她嚇得驚叫一聲。
“少爺,你做什麼……”
嬋娟雖然心裡略有些埋怨,面上卻不敢發作,只能默默用手整理被他弄『亂』的髮髻。
“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趕緊做事去?!”古念楠板著臉,開口便十分不善。
嬋娟被他這一喝,嚇得身子一顫,惶然答道:“是,少爺,我這就去。”
她轉身匆忙離開,剛走了數米遠,便聽到古念楠與江楚爭吵起來,語氣極為憤怒,嬋娟甚至可想象到三少爺暴跳如雷的樣子。
奇怪的是,她隱隱聽到江楚說了一句,“少爺……錯了,少爺!”聲音透出極度的無奈。
“咦,三少爺究竟做錯了什麼?!”
不得而知,嬋娟帶著困『惑』離開了。
“俞公子,俞公子!”阿月一邊喚一邊跑,穿廊進院,神『色』頗有些緊張。
俞修龍從屋內驚起,匆忙跑到院內,見阿月揮著手臂跑來,手中拿著一張紙。
“俞、俞公子,他們說這是秋彩姑娘留下來的,給、給你的……”阿月顯然是一路小跑,此刻已是氣喘吁吁的。
俞修龍聽是秋彩留信,登時一把奪了過來,剛看了幾眼,便頃刻雙目圓睜,心內好似炸了一道驚雷。
“蘆葦韌如絲,磐石倏轉移;聞君有兩意,故而相決絕。”
上、下兩句分別取自《孔雀東南飛》和《白頭『吟』》,都是怨憤之句,她略作改動,竟然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俞修龍雖說沒什麼文化,可後兩句還是能看懂的,尤其那“相決絕”三個字,彷彿利刀入腸,刺痛不已。
俞修龍摩著這紙,發覺上面有好幾處凹凸,墨跡也化開了些,料得秋彩是邊流淚邊寫,以致將紙都打溼了……
他將這幾句話反反覆覆看了一遍又一遍,牙齒緊咬,臉上肌肉抽搐不止。痛苦、愧疚在體內交織,酵成毒素,已欲令他發瘋。
“呵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笑聲又苦又悲,全是嘶聲。
阿月在一旁聽得心驚,剛想喚他;俞修龍竟一時笑得站不穩,坐倒在地上,可他毫不在意,仍是止不住地大笑。
阿月見他這副模樣,又驚又怕,連聲喚道:“俞公子……俞公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俞修龍卻置若罔聞,仍舊狂笑不止,沒多一會兒,便又忽然聲音哽咽,再也笑不出來了。緊接著他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亦是傷切至深,令人心酸。
這般又哭又笑,活脫脫瘋子模樣,登時將阿月嚇得不輕,她見勸慰無用,便急忙跑了出去想叫大少爺來,心想此間也只有他能料理了。
古勝川本在安排人事,這時聽她一說,亦是驚了半晌,他回過神,立馬飛速趕來。一進院門,卻見俞修龍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個人形的木偶。
古勝川將目光移向他身旁,只見地上散落著許多碎紙屑。
“兄弟,秋彩姑娘不見了蹤影,我們也很擔心她的安危,剛才已經加派人手,出門去找了,你可千萬別太著急。”古勝川見他這樣子,恐生不妙,安慰道,“放心吧,她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
“秋彩她走了,不會回來了。”俞修龍沒有抬眼,只是動了動嘴唇。
古勝川聞言一驚,見他神情漠然,彷彿被抽空了魂靈一般,又瞧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忽而膝蓋一軟,險些跌倒,所幸古勝川眼疾手快,伸臂將他扶穩,“彆著急彆著急,咱們進屋裡坐下慢慢說。”
“她不會原諒我了。”俞修龍坐下後說了一句。
“你可別說洩氣話,我瞧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多大的事兒能讓她氣成這樣?”
俞修龍身子明顯一顫,沒有說話。
“我再加人去找,找到她為止……”古勝川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邊說道:“兄弟,我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