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歪理,欺負自己來取樂。
俞修龍不想理睬他們,低頭轉了個向想繞開他們;哪知那夥人不依不饒,仍圍了過來,不放他過。
他們一幫子本是屯田牢犯,可是喜好偷『奸』耍滑,不幹正事兒就罷了,還見不得俞修龍這種實心做事的人。
“忍,忍……要忍!”
俞修龍被他們圍追堵截,攔住去路,感到怒火在上竄,氣息變粗變急,他努力制住自己情緒。
“嘿喲,龍哥瞪眼啦……我知道我知道,是擔子太重了是麼?”
那傢伙伸手在擔子裡抓了一把草,往天上一拋,那草料紛紛洋洋散落下來,像一陣細雨,灑在俞修龍的頭肩之上。
還有幾根貼在自己睫『毛』邊,好生戳眼,俞修龍將頭甩了一甩,甩掉短草。
幾個人洋洋得意地看著他。
“媽媽、阿婷……媽媽、阿婷……”
俞修龍心知今天又碰上事兒了,將擔子放在地上,默唸親人的名字平息心情;這時一人起腳將擔子踢翻,只聽“颯”一聲,切得細細的草料頓時灑了一地,粘上泥灰。
為首那人假意斥責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長眼,龍哥的擔子你也踢?”
“哎喲,對不住,我今兒眼花,沒看清。”踢擔子那人亦跟著說道。
“我的草,我的草……”俞修龍見草料散落在地,急忙俯地去撿。
“颯”又一聲,另一擔草料也被他們踢翻,“哎喲,兄弟們今兒個眼神都不好,看不清東西,踢翻了您的草擔……龍哥可要多擔待啊。”
“我的草……小紅、大白它們明天還要吃……”俞修龍充耳不聞,只跪在地上撿草,往擔子裡使勁扒拉。
那幾個人見他這幅狼狽樣兒,都笑得直不起腰;有一人起腳踏在他背上,想把他踢倒,哪知俞修龍身子骨很結實,只微晃了一晃。
“喲嗬,還不躺下,不給爺爺面子是吧?”那人丟了面子,怒不可遏,提起擔子便蓋在他頭上,又踹幾腳,“打死你個鱉孫子、慫犢子!”
“鱉孫子!”
“慫犢子!”
幾人的拳腳如雨般落下,俞修龍伏在地上任他們毆打,只牢牢抱著頭,“媽媽,阿婷……咳咳,媽……媽,呃……阿婷……媽……”
“媽媽,您怎麼了?”阿婷見媽媽一臉焦躁,遂問道。
曾淑瑤心裡總覺得難受,喘不過氣:“我這幾天老是沒來由的心慌,你說你哥他在那邊兒會不會給人欺負……”
阿婷給媽媽倒水,笑著勸道,“怎麼會呢,哥哥武功那麼厲害,有誰打得過他,有誰敢惹他呢?”
曾淑瑤喝了口茶,愁眉舒解,衝阿婷點頭,“說的是,是我瞎想了……就你哥那火一般烈的脾氣,一點就著,怎會甘心受人氣?”
阿婷嗯了一聲,“媽媽,我相信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哎喲,馬、馬!”
也許是見俞修龍被打的太慘,廄內的馬居然齊齊嘶吼起來,連成一片,聲勢頗為嚇人。
“噠噠噠”,那小紅馬居然咬開繩結,奔出馬棚,怒騰騰朝這幾名惡徒衝來;幾人見馬兒如此威勢,恐被撞出重傷,頓時嚇得抱頭鼠竄。
“咳咳,呃嗯……”
只瞧俞修龍口鼻冒著血,眼角開裂,渾身都是草屑、腳印。
他忽覺一股熱氣噴在自己耳邊,原來是小紅馬的口鼻湊了過來。他被人毒打尚自咬牙堅挺,一聲不吭;此時受了馬兒溫情,只覺心內發酸,忍不住淚水直流。
“人沒人『性』,馬卻通人『性』……小紅馬,還是你最好了。”
他伸手兜了兜馬頭,忽的胸間一痛,又“吭吭”嗆出幾口血水來,連聲猛咳。
“俞修龍,你怎麼臉腫的這麼厲害?”
他回到牢營內,有犯人問他。
俞修龍慌忙將臉別到暗處,小聲道:“我……自己不心摔……摔了一跤,磕的。”他緊接著問道,“狼哥出來沒有?”
“還沒呢,狼哥可是麻煩了,上頭有大官下來巡檢,偏生他就在節骨眼兒上犯事,我看他這次是難交代了。”
俞修龍打來些水洗臉,哪知一碰便痛得鑽心,呲牙咧嘴道:“哎喲……狼哥不鬥來鬥去,可不就沒這事兒了嗎?說起來他也是命不好。”他拿著潤溼的布巾小心擦了擦臉,便端盆出去倒水。
這牢友在後嘀咕道,“咱們進來的哪個命好了,都是一輩子牢犯。”
“嘩啦”一聲,水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