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2 / 4)

向惟遠冷哼一下,雖然不情願卻還是乖乖走上前面。群芳散盡,園中秋意不歇,沒有常見的如水氣質,映心而出的是陣陣冷洌如霜的氣息。所過之處,不時有蒙面白衣人飄然而過,一見我卻又陡然避開。雖然星火沒有明說,但我心知肚明,這未名園必是天山冷氏名下非原堂的秘密駐地了。秦自餘果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把鎖兒和我帶到這裡,便如同將我和鎖兒置於非原堂的羽翼之下,不管是皇帝還是那幕後之人,都不可能輕易地把我和鎖兒從這裡劫走。至於這向惟遠,書呆子笨蛋一個,略過不提。

朝陽斜照,山水明麗。白鳥翻飛,花開早落。我們順著石階沿上,一會邁過杏林,一會踏過石徑。園圃袖珍,明光水池圍繞,百隻雛鶴逍遙快活。我實在無心欣賞這一片山水,只顧埋首向前。

向惟遠猛地站定,我的鼻子都差點撞到他的背脊。我正納悶著,向惟遠突然拱手施了一禮:“太子殿下。”

抬頭望去,我視線落在那立在小弧橋端,負手而立的男人身上,風弄影吹,幽雋綠蔭下他高大的身影著實引人注目,怎麼會?我前腳剛來,他怎麼後腳就到了?何況,那院外的叢林迷宮小徑,豈是這麼輕易就被他走過?

祈陽一襲煙色長衫,腰絛金綰,近乎天際水色,他黑眸幽轉,看了向惟遠一眼說道:“皇上口諭,請向大人立刻趕往江州。”

向惟遠略一怔然,急垂下眸,禮道:“微臣領命。”環林徑繞,向惟遠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路端。這書呆子,路都沒帶完就急著走了?我心裡暗罵一聲,轉頭便看到祈陽立在橋上一動不動,眼底幽深無波,淡淡審視我。半圓橋端,我和他默然而立,他不道明,我也不理清。幾隻雛鶴受不了這些許靜寂,撲騰翅膀展入蒼穹。

我被祈陽看得心神不定,只得燦爛笑道:“太子陛下若沒有其它事,就請原諒宜家不能相陪了。”我徑直繞過他,走下橋端。

“姑娘身後的這位是叫星火罷?”祈陽冷冷的聲音摻著清脆的鳥啼聲飄來,頗不和諧地撓過我的耳膜,聲聲襲入人心,堅同鐵石。他的眸子,深得如同不容一絲拒絕。

我目心劃過些許訝異,祈陽為什麼突然問起星火?我不由停下腳步,回頭正望進星火一片沉寂的臉,再一轉到祈陽冰冷如霜的神色上,這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接,一人不屑,一人深究不明。

“星火,你就代我陪這太子陛下好好聊聊吧。”睛空日照,昨日狂風暴雨已如過眼雲煙。我笑語盈盈,表現出極大的樂意。

星火好像嚥了口苦茶進喉,半響不言。我知道必是因都城中我被劫入宮中之事,他對宮中之人,包括祈陽,都有些惱火。我上前湊近道:“替我攔住他,拜託了啊……”星火情緒不明地看我了一眼,依舊噤聲,眼裡的抗拒之意卻退了下去。

我笑著對祈陽福身告辭,轉頭便要繼續找秦自餘去,剛走下橋,祈陽的聲音冷漠如霜便攪著秋風蕩了過來:“沿著這條路下去,向左轉進冬相樓,走進去便會看到秦自餘。”

我只燦爛笑著,道了一聲謝。雖是白晝,冬相樓地下室內,卻是燈火高燃。蘇木牢門內,男人望著泰然步入的人,有一刻鐘,呆徵驚異。

“印炎,多年不見。”

火光映在牢中人那張被火灼傷般恐怖駭人的臉上,像是從地獄中走來的鬼魅。他渾濁的眼睛定定落在牢門外立著的那一個青衫男人身上,幽目一沉,突然輕笑一聲:“難得三哥還記得小弟。”

青衫男人斂袖垂手而立,眼神在印炎身上巡視片刻,長嘆道:“雙手完折,筋脈盡斷,是大哥的拔天決。”

印炎諷刺地大笑,驚得牢裡的火光好像也瑟縮了一下:“三哥還認得出來?那小子使的那些武功路數,可盡是得大哥真傳。倒也不知大哥究竟是花了多少心思在大小姐留在這世上的惟一血脈上。”

“印炎,”青衫男人微蹲下身,眼裡掠起一絲霧氣,如若透過眼前的情景看到了許多年前的往事,“我們天山四絕,一武一文一醫一咒,本應齊心一道,到底為何會分道揚彪,形同陌路?”

“這事該我問你們三個才對?”印炎眼神渾濁,話中帶著恨意,“二十四年前,大小姐有難,你和大哥向老宮主請命下山幫助大小姐,卻反被軟禁在冷瑞堂。我私自放了你們,背棄了門規,被老宮主逐下天山。你自小長在天山,那些日子,我無處可去,只能在這未命園幽林外,苦等你們,等到天盡寒來,等來的是什麼……你說說,是什麼?是刀,是刀啊。那幾日,我形同枯稿,無心應戰,生生地看著自己的一張臉,在那些冰封利刃下,變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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