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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告訴我!”一時間,晷宮立文都已忘了自稱為朕,只因過於內心的表達。
晷宮立文半護著易丙晨,手搭在他的胸前以擴大他的呼吸量。易丙晨稍緩之後抬起頭,望著眼前比一個月前瘦削了不知多少倍的晷宮立文,眼中有熱熱的液體在蓄積,直到眼底再也盛不下,易丙晨也就此崩塌,不顧形象地猛撲進晷宮立文懷裡,不管是鼻涕還是眼淚,通通都蹭到了承載自己的亮藍衣襟上。
“不要去西昺!”悶在衣襟裡的聲音總是欠了些剛強,卻絕不少一分堅定。
環抱在晷宮立文腰上的手臂更緊了,只不過晷宮立文的身子卻是一怔。
“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了?”
易丙晨搖頭。
“景爾和你說了。”不再疑問亦不是猜測,晷宮立文乾脆肯定。
易丙晨一僵,立刻搖頭。
“不、不是…”
這就更不用猜了,景爾要是知道易丙晨這麼不靠譜,估計他打死也不會和易丙晨說那些話。
推開易丙晨,晷宮立文臉上看不出喜怒,易丙晨說過,他最怕這個款式的晷宮立文。
“這麼說你的病也是假的。”無比肯定,晷宮立文此時連同眼裡的情緒也一起消失不見。
“我……我不是……你不要去西昺!”雖然腦裡已經被晷宮立文的氣勢嚇得混亂不堪,可他還是沒能忘記自己的初始目的,他不能讓晷宮立文發生任何不測,如果他有什麼事,自己也……易丙晨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陷得是如此之深。
就在說話這一瞬,易丙晨重又撲就在晷宮立文懷中,雙臂更加的緊握,直把氣勢強大的晷宮立文迫得也感受到前所為有的壓抑,心下不覺一軟,連口中洩漏的呼喚也不自知。
“易……”
卻在下一刻,把懷中的易丙晨毫不留情地甩向床壁,只聽嗵的一聲巨響,本來就昏沉的易丙晨此時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眼周一片暗黑。
再醒來,身邊還真就是一片暗黑。
面對如此黑暗,曾經從沒有過的慌張出現,他猛地從床上坐起,手臂在黑暗之中亂揮亂舞,只為有可能出現的一根救命羽翼。
“晷……晷宮立文、晷宮立文……”易丙晨很想更加親暱地去喚心中的他,可是……他害怕,害怕被拒絕。
但是,沒有人回應,即使是外面守夜的侍僕們也不見疾馳而進。揮舞在黑暗虛空中的手脫力般從高處滑落,沒有任何依憑,雙手重重垂落在浸夜冰冷的床沿上。
他不在,真的不在,雖然還能感覺到他殘留在空氣裡的氣息,可他真的不在了,否則,他不會就那麼放任自己在黑暗中僅僅是狂呼他的名字。
手上被撞得生疼,可是相較於心底的悸痛,它顯得是那樣微乎其微。不覺身體無力,頸項再也支撐不住一顆頭的重量,低垂著的頭,已近自己一直不想挪動的雙手,身體輕微的顫抖,比任何時候都要委屈,使得眼中的溼熱不爭氣起來。
鐺啷……
有什麼東西被撞倒在地,發出一陣刺破夜空的叮叮噹噹聲,刺耳的響動一經發出,易丙晨立即如驚了弓的飛鳥,猛地從臂彎間抬起頭,眼睛恐懼地在黑暗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無奈,夜沉得就像易丙晨此時的心,只能感覺到壓迫,卻絲毫看不清沉重的深處究竟掩藏了什麼。
就在易丙晨將恐懼到僵硬的身體向著床裡挪動時,熟悉的感覺與氣息霎時統治了易丙晨的世界,身體因為不信任而顫抖,嘴角也一樣,想說什麼卻因為太過在意而吐不出一個音節。
冬夜是寒冷的,可易丙晨的眼眶卻是熱的,他緊得就像把握著生命一樣抱著晷宮立文的腰身,真的就想就那麼一輩子。
一輩子麼?自己再也無法掩飾,再也無法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了吧,因為已經太過明顯。
“剛剛為什麼沒有出現?”易丙晨聲音是他自己都無法置信的抖動,若不是心中還存著得一個結果,恐怕他此時已是一點形象也無的嚎哭起來。
晷宮立文不語,世界依然是寂靜的。他的心來得比易丙晨還要苦楚,適才易丙晨醒的時候他即在床邊,只是當他那般動情地喊著自己的名字時,心卻猶豫要不要上前,看著他無助,自己真的想在第一時間護在他的左右,可是他不能,若不狠下心來,自己這些天所做的工豈不白費?長痛不如短痛,晷宮立文竟是後悔讓易丙晨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然而,他那麼長時間的冷落還是因為他的淚而宣告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