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遲疑化為冷漠,她一咬牙,劍芒一閃間,她的左腕被自己硬生生斬斷,鎖鏈匡當一聲摔落地面。只見隨之落地的濺血左掌,毫無生氣的躺在鮮紅血泊中,泛著慘然的蒼白。
劉芳華也不管這些,她運功凝停左臂血脈,在刺痛中感受到一種陌生的不平衡感,自傷之餘,一聲清亮而蘊含著深切悲痛的長嘯猛然傳出,當上方守衛人人相對愕然之際,地牢中的劉芳華催動「幻靈大法」,帶著長劍在剎那間消失無蹤。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同歸於盡
都城南方,慘烈的搏殺已經持續了半天,熊族與蛇族損失並不多,差不多都還有一萬多名的兵力,其中熊族還多個了兩千人,而兩族大部分的損失都是彼此互相攻防所致,被人族所殺的可以說少得不成比例。
畢竟人族在熊、蛇二族夾殺之下,不只毫無勝算,士兵也全無鬥志。劉禮的威望與毫無戰場實績的徐苞畢竟不同,若不是士兵無處可逃,只怕無須攻擊,整個北軍部隊便會向著四面逃竄。
經過了這半天的折磨,人族官兵剩下不到三萬,而熊族與蛇族也漸漸的把兵力移向對方……現在人族已經不成氣候,想獲得泰古劍,唯一的敵手就是對方了。
所以現在的戰場,反而呈現一種異常的穩定,三方面的部隊在一種異乎尋常的默契下,同時收攏了隊伍,一面略作喘息,一面觀察對方的動態。
最無辜的,當然是被夾殺的人族部隊,而感到莫名其妙、飛來橫禍的官兵之中,徐苞絕對是其中最難承受的一個。
辛苦數十年,眼看大業將成,怎麼會發生這麼古怪的事情?為什麼蛇族會來打自己的部隊?為什麼已經攻入都城的熊族,會放棄都城出來夾擊自己?就算現在兩方又莫名其妙的退開,自己也絕對攻不下都城了,更別提還有南角城部隊,而他們又為什麼還沒到?滿腦子的疑惑無法解釋,又無人可以詢問……難道要自己去問階下囚劉禮?
徐苞雖然弄不清,但他卻心裡有數,現在的狀況,敵方兩族只是在考慮先吃掉人族還是先毀掉對方,北軍在這場戰役中,已經沒什麼籌碼可以用了,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該乾脆些早一步自絕,免得眼看著一切成空?
在這樣的混戰中,士兵與將領自然都有傷亡,但高手的存活機率畢竟大上一些,除了階下囚之外,徐念、徐乃兄弟,陳儒雅、陳儒庸兄弟,唐贛、關勝男夫妻,鐵仇、尼成等人,除了身負不同的輕傷外,總都還能戰鬥。
眾人的心情,當然不會比徐苞好到哪裡去,其中心情最複雜的,只怕就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鐵仇了。
他受劉禮之託假意投降,暗中掌控了原本中軍大部分的人手,準備在適當的時候改變情勢,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麼一陣亂打下來,部隊為了自保,除了拚命之外,也沒有什麼好保留的,到了現在,就算藉著大軍反撲徐苞,又有什麼意義?
而最無奈的,可能是東極陳氏兄弟吧?他們在陳康牽線之下,投入了劉禮的陣容,沒想到沒多久後陳康就死在徐定疆手中,劉禮似乎也不怎麼看重自己兄弟,只派了個龍將幹,在心懷怨怨的情形下,與徐苞一拍即合。反正當初父王陳克的東極王位便是徐苞推上去的,如今兄弟跟著他,想來也沒錯,怎知一開始的情勢大好,一轉眼就變成夕陽晚照,就算在這一戰中逃得一命,人族中怎麼還有自己立足之地?而當初同門習藝的人,劉芳華貴為公主暫且不論,徐定疆當可南面為王,陳東立也在南角城部隊中率兵,眼看這一次的勤王大功輕輕鬆鬆就能拿下,怎麼一樣是人,境遇就是如此不同?
徐念、徐乃、唐贛夫妻,縱然失落,反而不怎麼後悔,這樣的抉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果天意如此,除了拚死一戰之外,也沒什麼選擇了。
眾人群聚一處,彼此無言以對,耳中充盈的則是傷兵不間斷的哀嚎聲,徐苞被這股不算安靜的沈默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強打起精神,打算說些激勵人心的話,但話到口邊,又覺得說了也沒有效用,正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時,忽然聽到四面傳來驚呼聲,慢慢的,喧鬧的聲音傳了開來,似乎部隊中有許多人發現了異常的事情。
眾人都注意到了這情況,不禁愕然四顧,卻見許多人都抬頭往天上望,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隨之而望本是人的天性,幾乎在同一時間,眾人都仰頭看去。卻見一個臉色慘厲、面容清秀的持劍女子有如鬼仙般的飄浮在十餘公尺空中,她的左手由腕平滑的斬斷,似乎是剛剛才受的傷,被內勁凝止的血脈,仍緩緩的外滲,正一滴滴的向下方滴落。
「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