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朝我奔了過來,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繃得跟醫院裡外傷病人胳膊上那繃帶似的,色都基本一個樣兒。
我剛張開嘴,聲兒還沒發出來,就覺腰後一緊,整個人被他拽在懷裡又摸又掀的。本來身上的袍子就只是裹著,衣裳又是舊的薄棉子,他這麼大力一扯,就聽“嘶咔”一聲不詳的聲響,外頭那袍子半褪到我臂彎,裡頭那件則當場裂了開來。
我氣得渾身哆嗦,手一撐他左側胸口,一把將他推開,反手去夠外面那件袍子。手指因為顫抖而有些不利索,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又被他目不轉睛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好容易勉強將身體遮好,我剛要開罵,就見他原本扶著我腰後的那隻手臂虛張,拳頭緊攥,整個上身呈非常不自然的姿態半佝僂著,臉色也比剛衝進門的時候又白了不少。
剛才那時匆忙,我又受了不小驚嚇,也沒顧得上仔細打量他,這麼一看,這人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病態慘白,原本顏色潤澤的唇一點血色也無,眼睛下面也凹了進去。他原本也是穿上衣裳就覺瘦削的身形,臉因為高鼻深目而比普通中原人略窄一些,如今更彷彿受了什麼大刑,整個人瘦得都有點脫了相。我心中驚詫,到嘴邊的話完全變了樣兒:“你怎麼搞得……”
他此時已漸漸挺直了脊背,嘴角一撇,雙目也露出淡淡笑意來:“不妨事。”
我說完那句話就覺得不妥當,匆忙側過身,從床內的包袱裡拽著僅有的一套換洗衣裳,團了一團擋在胸前,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出去。”
聽到身後的人挪動腳步的聲響,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