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方,看她說得多麼理直氣壯,段如謹忙轉過身輕咳一聲,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動。“世子爺這是怎的了?是太贊同我的話一時找不到言語形容了?”陶言真莫名其妙地看著肩膀一抖一抖有如抽筋了的男人,這反應要麼是氣壞了要麼是在偷笑。段如謹又咳了下,緩緩轉過身驚奇地看著陶言真:“三姑娘可真是……與眾不同。”“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點不用世子爺說。”陶言真眉心突突直跳,感覺有點煩躁,同意不同意到是趕緊說啊!“三姑娘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接受不了你的要求選擇退親,甄家會如何對你?”段如謹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婚姻問題並非兒戲,她是為痛快要退親,但是甄家會聽她話嗎?聽了她的話後又會如何對待她?“我會這樣說就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若世子爺心胸狹窄為此氣恨上我,且冷血地眼睜睜看我倒黴而不幫忙圓謊的話,那我只能感嘆天下於女子太過不公,連反抗說實話的權利都沒有,後半生只得長伴青燈,只是我命運悽慘那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活該,但若是因此害得我的親人難過痛苦,就是大大不孝了。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方浮屠,世子爺乃人人誇讚的青年才俊,又與我三哥交好,定是不忍心見我甄家由此陷入愁雲慘霧之中,會高抬貴手幫忙圓一下謊的吧?”陶言真這些話說得又含威脅又有示弱搏同情之意,雖說去廟裡生活比之與小妾通房鬥來鬥去舒服省心得多,但若真有那一日,小李氏該會如何傷心,就算甄家其他人她沒什麼感情,但因一己之私害得他們成笑柄也是要不得的。原本想要開句玩笑逗陶言真的段如謹在看出她沒有隱藏很好的緊張與擔憂時,心下一軟,道:“為了不被人罵心胸狹窄,不被人指著脊樑骨罵是見死不救的冷血人士,我不會讓你為難的,不過有個前提條件。”“什麼條件?”陶言真眼睛直直盯著段如謹,他沒有甩袖就走還選擇答應令她鬆了口氣。段如謹手捏著下巴由上到下瞟了瞟陶言真,笑得有幾分不正經:“條件嘛就是隻要三姑娘進門後能讓我三年抱倆,五年抱三,於子嗣上一點不愁的話我會尊重你的要求不納妾不碰別的女人。”被調戲了,陶言真臉瞬間爆紅,抬腳狠狠在段如謹腳上一踩,在對方忍痛的注視下兇惡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對著個十四歲小孩子能說出這等話,不要臉!今日你已經答應了不納妾,若是以後敢出爾反爾,可不要怪我天天在你們家折騰,鬧得段家在京城臉面全部丟光!瞪什麼瞪?你都不要臉地說話不算話了,還怕我鬧?”陶言真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冷哼了聲後扭頭走了,連段如丹都沒叫。“不要臉”的段如謹哭笑不得了,十四歲,明明是她張口閉口都是“納妾”、“通房”,就不像是個十四歲女子該說的話,她表現得太成熟,他就自然而然就不會將她當小孩子看了啊,被罵了還被踩了一腳,想他堂堂安國公世子大概是頭一次在女人面前受這待遇吧。離開花園的陶言真招手讓等在一旁的青山綠水跟上來,想想剛才發生的一幕頓時一身冷汗,她並非如外表表現得那麼淡然,畢竟在古代一名身份地位才學等等都差男方很多的閨閣女子敢提在這個時代過分至極的要求,是有被人罵神經病或是拉到長輩們面前評理的危險的。“姑娘你很熱?”青山納悶兒地看著不停擦汗的陶言真。“沒,衣服穿著有點不舒服,趕緊回房我換身衣服。”陶言真舒了口氣,萬分慶幸段如謹給她留了臉面,只憑這一點,這個男人值得她賭一賭婚姻,畢竟今日的事若換成其他男人,肯定不能這般收場了。陶言真帶著笑意匆匆回房去換衣服,段如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拋下後氣得直跺腳,連忙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