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謹獨自在樹下回味了一下與陶言真可笑又奇異交談,看到遠處甄文軒頻頻向自己這方望後,抬腳要走。“世子爺!”一聲充滿了驚喜的呼叫令段如謹頓在了原地,轉頭望過去看到來人眉頭立刻擰起來。自外面鬼混回來的甄文澤才不管段如謹臉上寫的明明白白的不歡迎,興奮地奔過來,仰頭望著段如謹喜道:“世子爺什麼時候來的?幸虧我回來得早,不然就碰不上啦。”甄文澤比段如謹矮整整一頭,他還不到十五歲,身形還有長的空間。“剛來。”段如謹看了甄文澤幾眼,對於他身上散發著的脂粉氣感到反感,舉步向甄文軒的方向走去。見段如謹明顯不愛搭理他,甄文澤有些訕訕的,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厚臉皮,轉念一想,這就是自己未來妹夫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於是挺直腰板兒牛皮糖一樣粘上去笑嘻嘻連稱呼都改了:“難得妹夫今日有空,我帶你去好地方逛逛?”“我與令妹還未成親,‘妹夫’這個稱呼叫得為時過早。”段如謹冷聲道,想起先前就是這東西妄想調戲自己妹妹,就無法做到對他好言好語。“不叫妹夫也成,那我就隨著三哥叫你段兄吧。”先叫兩年段兄,兩年後就要作自己幾十年妹夫,怎麼想都不虧,甄文澤美滋滋地想著。“段兄,我們去書房吧。”這時,甄文軒走了過來,瞟了眼緊緊粘在段如謹身後的弟弟,眉頭也忍不住皺起來。“去書房多無聊,我們出去聽曲子。”甄文澤提議。甄文軒直接拒絕:“我與段兄不好那口,你自己去吧。”甄文澤會給段如謹面子,但卻自小就是鄙視甄文軒長大的,鄙視的人居然敢頂嘴,甄文澤大怒,指著比自己高多半頭的甄文軒鼻子罵:“你老幾敢這麼跟我說話?有我在的地方就沒你說話的地方!滾一邊兒去!”甄文軒臉黑了,抿著唇沒有說話,這種辱罵自小到大幾乎成了家常便飯,自從自己拜了名師又與段如謹成了朋友,這等苦頭已經很少吃了,誰想此時這個異母弟弟不知抽什麼瘋又開始辱罵他這個哥哥。“若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你嫡兄而非庶兄吧?”段如謹一旁冷臉插話了,在‘嫡兄’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被段如謹一說,甄文澤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偷偷瞪了甄文軒幾眼,小聲嘀咕著:“與我三妹妹那賠錢貨一樣討厭,專在有人的地方下我面子,一路貨色。”聽到甄文澤連同陶言真一同辱罵了,段如謹神情驀地一冷,眼神如冰:“聽說你閒來無事總愛貶低欺負你三妹,以前我管不著,現如今我與她已經訂了親,若再被我聽說你找她麻煩或是辱罵她的話,那麼別怪我不近人情!”原本只是訂親非正式成親,未婚妻的孃家人怎麼對她段如謹是沒權利管的,今日甄文澤倒黴正好踢到鐵板上,將人家好朋友和未婚妻一同罵了,這換誰都高興不起來,尤其近來許多人已經向他反應甄文澤仗著是他未來大舅子四處欺負人佔便宜,這股子火他一直憋著呢。“我哪有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的!”甄文澤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每次都是自己被三妹妹罵,結果還被汙衊,還被未來妹夫教訓,裡子面子都丟光了。段如謹不管是誰先欺負的誰,眯起眼警告道:“聽說你近來一直打著我的名號四處招搖撞騙?我已經發下話若你再有下一次直接讓人將你綁來我面前!不要埋怨我不近人情,想我近二十年從未做過欺壓百姓的事,若到頭來被你毀了名聲,又因你擔上各種官司可不值得。”甄文澤傻了,這段日子他確實打著段如謹的旗號在外面著實風光了一陣子,世子爺是自己妹夫,這還不夠牛氣嗎?連因他先前丟了臉面疏遠他的狐朋狗友們又返回來巴結他,為了證明自己身份與眾不同了,自然做了幾件很“牛氣”的事,誰想還沒牛氣多久就被嚴厲警告了。“話已至此,我從來說到做到,不信你可以挑戰試試。”段如謹冷冷瞟了眼呆愣的甄文澤,帶著在旁一直沒說話的甄文軒離開了。待人都走遠,甄文澤狠狠擦了兩把汗委屈地小聲咒罵:“沒天理了,太沒天理了,正經舅子你不罩,偏與那個隔著一層的舅子交好,太欺負人了。”一旁隨從偷偷四處望了望,見沒人注意這邊,小聲道:“爺別罵了,我們趕緊走吧。”“走走走你個頭!滾一邊兒去!”甄文澤將氣全撒在隨從身上,一把推開礙事的隨從黑著臉大踏步向自己院子走去。不到半天功夫,甄府所有人都聽說了段如謹教訓甄文澤的事,連他是怎麼說的都傳得連字都不帶差幾個的。話傳到陶言真耳朵裡時,小李氏正在場,絮絮叨叨地沒完。“知道護著未婚妻子是好事,但是不給未來大舅子留臉面就過分了,有什麼事私下裡說還不好,非要當著外人的面,尤其還是向著那隔著肚皮的,這世子爺可真是裡外不分。”小李氏一時喜一時憂,喜是未來姑爺知道疼未來老婆,憂的是自己兒子沒臉了受委屈。“娘,我覺得世子爺罵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