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期五,快收起你那萎靡的鬼樣子,我還沒死呢,你老闆還在跟你說話呢,打起點精神來……”
託尼閉著眼睛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這樣的結局,我早早便已預見過了,甚至,可以說,要比想象中的好,好很多。”
星期五不出聲。
而託尼突然笑了一聲:“你看,這其實就是我們的責任,一個英雄的責任——死亡並沒有什麼,死亡也是人生旅程中的一部分。”
“我能活到現在,多不值,你看那些,多少年輕的人,死在最好的時候。”
託尼的笑容褪去。
他哽咽了一下:“我當然也希望家人們能夠團聚,希望這個星球上的一切都能恢復如初,希望不再有戰爭,不再有流血和犧牲——”
“你想想,那是一個,多美好的事情。”
託尼說完後,立刻閉上眼。他忽然短暫地露出那脆弱的一面。
“就這樣吧。”
“……”
託尼的意識後來在夢中浮浮沉沉。
他偶爾清醒了,痴痴地說幾句聽不懂話後便又睡過去,一直低燒著,傷口半癒合後突然又感染,推著他在生死邊緣遊蕩了好幾圈。
希德經常在病房外一坐就是一個晚上,透過方形的探視窗看著託尼,臉色蒼白。
布魯斯經常來看他。
順帶看看病床上躺著的人。
“跟我回去吧。”
布魯斯有一晚陪著希德,在門口坐到將近凌晨,而後在一片寂靜中突然說道:“阿爾弗雷德不在了……韋恩莊園總是死氣沉沉的,那兩個孩子也不愛說話,跟影子一樣飄來飄去。”
他說著他的兩個養子,卻像是在說他自己。
“我——”
談及阿爾弗雷德,布魯斯眼角泛紅:“我怎麼能想到今天?”
“……”
希德環抱著雙臂,看向布魯斯。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會死的。”
布魯斯忽然冷酷地說道:“你留在這裡也無法改變這個結局,他會死,死在這張床上,再多的醫生和機器也沒辦法救他。”
“他現在活著不過是受折磨。”
“不!”
希德忽然顫抖著打斷他:“不會的,我知道託尼,託尼他不會……”
他說不下去了。
想到那樣的結局——他痛苦地低下頭。
布魯斯看他一眼。
嘆著氣,稍稍靠近後,握緊了希德的手。
希德緊張地回握布魯斯,手心裡帶著一層淺薄的冷汗。他無助地將頭靠在布魯斯肩上,先是緊緊抿住唇,接著聲音很輕地說道:“布魯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即便他靠著的,是無所不能的,英雄的肩膀,可是他依舊感覺到不安,感到迷茫,躊躇著不知該往前還是後退。
沒有人能夠替他做選擇。
而他也沒有辦法改變結局。
等布魯斯走後,希德走進病房。
他在託尼床前坐了一會兒。
一開始,他只是愣愣地發呆,但是慢慢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緊皺著眉頭,捧著手下意識地啃著,啃了一會兒,嘆氣,接著神經質一般地抖了抖,又嘆氣,又開始啃手指。
他的樣子很怪異。
大概是正在考慮一件,足以決定他一生的大事情。
一小時過去。
希德忽然站起身,在床邊來回踱步,最後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深陷昏迷中的託尼一眼,點了點頭,私自地決定了什麼。
他走過去,低頭看了託尼一眼,笑了一下,低頭在託尼臉頰上落好一個吻。
“你會好起來的。”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
-
託尼在三天後醒了過來。
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已經有癒合結痂的趨勢,低燒也完全好了,只不過嗓子乾啞還是不太能說話,勉勉強強能吃一點流食,再多的就不行了,要吐。
醫生都說能醒過來,甚至能吃東西,完全是奇蹟,是上帝保佑。
復聯大樓上下都很高興。
甚至連許久不見的托爾接到訊息後也跑回來了,站在託尼病床前洋洋灑灑地說了半個多小時的閒話。
最後是娜塔莎把他丟出去的。
太吵了。
然而託尼醒過來以後心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