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替我除去衣衫時,我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將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發洩到了他的身上。
我罵道:“你這個騙子,卑鄙無恥下流的騙子。”
段柏扼住了我的手腕,不懂我的憤懣情緒因何而來。他瞳孔之中,是放大了的疑惑與遲疑。
他問:“我怎麼就騙人呢?”
我情緒激動,“你騙婚,我想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是個騙子。”
“騙子?當初可是你的父親苦苦尋上門來,要替我促成這場婚禮的,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就應了這場婚禮。這騙子的稱號,我想我是擔不起的。”
我一把推開了他,奪門就要逃。他反應敏捷,搶先一步,將我拉了回來,把我整個人丟到了床上。
段柏開始解上衣的紐扣,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些什麼的我,心慌了起來,四下尋找可以與之抗衡的物品。
終於,在一水果盤中,我發現了一把水果刀。我幾乎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將水果刀拿了過來,擱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說:“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或許是聽多了這樣的威脅,段柏有些不痛不癢的,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像是篤定了我不會。
他說:“請便。”
話音剛落,我便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血從我手腕上滴落到床單上,綻放成梅花的模樣時,段柏整個人變了個臉色,衝上前來,奪去了我手中的水果刀。
他吼道:“你瘋了,你?”
我笑,悽然,“我死都不會讓你碰我的。”
我倒在了段柏的懷中,不省人事。
……
“你別傻了你,她若非心甘情願的,誰逼她都沒有用?”
聲音從陽臺外面傳來,隔著厚重的窗簾,我只能看到有兩個身影在對峙著。
“姐,算我求你了,就幫我這麼一回吧!要是麗麗嫁給了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姐,你忍心嗎?”
果然是姐弟。
身為姐姐的她,似有些遲疑,好半天才說:“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的那個林麗麗不肯,鐵了心要嫁給許世雄的話,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姐,我就知道你不會作壁上觀的。”
段柏來尋我時,我正獨自一人站在陽臺上發呆,他將外套脫了下來,罩在我身上。
他說:“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我不看他,聲音淡淡,“又沒有他人在場,你就不需要這樣了吧!”
段柏的手一滯,眼底閃過一絲尷尬,轉瞬消失不見。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他說:“誰說沒有他人?你心裡可是住了一個人,我得演給他看。”
我嗤笑,說:“隨便你。”
段柏的手撐在欄杆上,望著那濃稠的夜色,心底是無限感傷,他聲音有些疲倦地說:“我們回去吧!”
我看他,問:“婚禮這麼快就結束了?”
段柏會看我,眼眸之中是我看不透的色彩,他說:“新娘跑了,新郎官去追了,你說這婚結得成嗎?”
我微微吃驚,難不成是因為剛才……
我忙問:“怎麼回事?”
段柏解釋,“一場政治聯姻罷了,你自己都親身經歷過,應當見怪不怪了,怎麼反應這麼強烈?”
我別過頭,不看他。段柏伸手拉我,我不得已,正視他。
他說:“我很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不逃?”
段柏的話,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像是打在我的心底。
我笑出聲來,說:“這個問題真好笑,你以為我不想逃嗎?可是我逃得掉嗎?”
段柏整個身軀就這樣壓了過來,我被逼仄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他的手扶著我的腰,問道,你說:“我真就這麼讓你厭惡嗎?真就讓你連一句謊都不願意撒嗎?”
我的話毫不客氣,我說:“那是自然,不然我不會這樣痛苦。”
段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腔內的那團火中熊熊燃燒著,他保不齊不會燒到我身上。他退後了一步,讓我得以有自由活動的區域,他指著通往一樓的樓梯口方向,說道:“你給我滾。”
滾就滾,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沒看他一眼,轉身就離開。
第六章
我對著遠處正向我駛來的計程車招手,滿心歡喜地以為它會給我停下來的,結果,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我眼前開走。
我氣得直跺腳,脫掉了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