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落盯著那臉頰髒兮兮稍微能辨別出容貌的袁雪琴,不難看出,還有幾分姿色。
再努力想,終於在記憶中尋到些許痕跡。貌似是他剛登基時,後宮大封,但凡為他打江山有功之臣的女兒,他都給了很高的位分。至於寵不寵幸,全看他的喜惡了。
顯然,這個袁雪琴就是他冊封后又遲遲不曾召幸的女子之一。
“她的父親是?”雲離落凝聲問向一側的孟公公。
“回皇上,是袁海。”孟公公恭敬回道。
雲離落輕輕點頭,“官職並不高。”
“皇上!臣妾是貴妃四妃之一,難道就這樣無緣無故被打入冷宮,連問清楚緣由的資格都沒有嗎?”袁雪琴哭紅了雙眼,也不曾喚醒那個絲毫憐憫。
“後宮之事,向來由皇后掌管。”雲離落不冷不熱的回答,徹底冷了袁雪琴的心。
“皇后以公謀私,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難道皇上也不管?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後宮也是皇上的後宮。”袁雪琴力竭地嘶喊,誓必要將這些年的怨恨統統發洩出來。
“朕倒是想聽聽,你這般辱罵皇后的理由。”雲離落微微挑眉,平靜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那會在昏睡中,他隱約聽到袁雪琴的謾罵。月皇貴妃?這個人是誰?為何在他的記憶裡沒有絲毫痕跡?倒是林貴妃,他記得很清楚。
只是……林貴妃是如何死的?為何他又不記得了?
清楚記得,那一年,他很寵林貴妃。為何她的死,他反而不清楚了?
“皇上不記得月皇貴妃了嗎?!”袁雪琴端端跪著。
“放肆!與皇上居然用這樣不恭敬的口氣說話——”孟公公忽然呂喝一聲,嚇了袁雪琴一跳。
“你緊張什麼?”雲離落犀利的目光,刷地射向孟公公。嚇得孟公公心膽俱顫,趕緊跪地磕頭。
“皇上啊,奴才可是一片赤膽忠心,誰若對皇上不敬重,就像拔開了奴才的胸膛,掏走了奴才的心肝。”孟公公哭著嗓子,態度極度誠懇。
他不著痕跡對角落處的一個小太監使個眼神,那小太監趁人不注意,從大殿的小門鑽出去,匆匆跑向皇后的棲鳳宮。
“行了!”雲離落不耐煩地低喝一聲,孟公公趕緊噤若寒蟬,再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雲離落看向袁雪琴,眉心皺得更緊,“月皇貴妃?”
袁雪琴滿面淚痕,聲音微哽,“皇上,當年月皇貴妃的孩子,就是被皇后害死的啊!林貴妃死前曾親口告訴我,她上了皇后的當,錯當含有高濃度麝香的香料當寶貝。故而,才間接害得月皇貴妃小產……”
孟公公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咬牙切齒斥向袁雪琴,“瘋言瘋語瘋言瘋語……居然這般詆譭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林貴妃已仙遊,更是死無對證。”
“皇上!臣妾與皇后無冤無仇,何故汙衊她!”袁雪琴哀聲哭求。
“你妒忌皇后娘娘備受隆恩,而你卻只能在冷宮苦守寒窯。”孟公公尖聲呵斥。
“不錯,我承認我恨她!恨她無緣無故將我們姐妹都打入不見天日的冷宮!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沒有了嗣難道還是我們的錯?我們哪個受過皇上寵幸?何來子嗣!她皇后這五年來,左不過就得一個體弱多病的太子,怎沒人定她子嗣單薄之罪?!”
袁雪琴瘋了般大喊,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蕩起一波波的迴音,更顯刺耳非常。
雲離落一直沒有出聲,可急壞了孟公公,就在此時,厚重的殿門被人推開,皇后好像一隻美麗的花蝴蝶,撲向雲離落。
“落——聽說有瘋子闖入坤乾宮,有沒有傷到你?”她關懷備至的樣子,總是讓雲離落的心暖暖的。他摟住撲入懷中的佳人,略顯嗔怪的口氣柔軟如水。
“怎不讓人通報就進來了?朕的芷兒,越來越大膽,讓朕很操心啊。”
“落……”皇后心頭微一顫,抬頭卻只看到他溫暖如暮春三月的笑容。
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此人詆譭芷兒,芷兒打算如何處置?”雲離落輕輕問向皇后。
皇后當即紅了眼圈,“芷兒以後不要當皇后了!芷兒年紀小,做不來母儀天下,恩威並施,總是出錯被人嫉恨算計。落,要為芷兒主持公道,芷兒不要做皇后了!”
“又耍小孩子脾氣。皇后豈是說不做就不做的!快收起這樣的話,以後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他像哄小孩子般,寵溺地點下她的額頭。
“當初是落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