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李大嬸繼續道，“先是死了兒子，後又死了丈夫，這羅大娘年紀大了，一時沒能承受得住這人就瘋了，村裡頭大傢伙看她可憐，也就相互幫襯著，只是這羅大娘瘋了以後，就沒日沒夜地尋找她那早逝的兒子，我們又不能整天看著她，就時常讓她跑了出去，好在天黑了她還知道回家。只是今日她比往常回家得晚，我才到村門口看看的，還多虧了姑娘你送她回來。”
“你們下海捕魚時常碰到海怪嗎？”
“咱們這個村子都靠捕魚為生，有的是經驗，自然是挑安全的地方下海，一般來說倒也不會遇到海怪。”李大嬸笑了笑，“可這說來也奇怪，三年前羅大爺他們下海的地方是咱們村子經常下海的地方，誰家人下去都沒事兒，偏偏羅亞那小子下去就出了事兒，留下個老母親孤獨在世，真是造孽。”
玉玖妍眸光微閃，這時候蔓姑的聲音又在外邊響起，“聖女殿下，咱們真的該回去了，四長老派人來尋你了。”
李大嬸這次聽清楚了蔓姑的稱呼，臉色吃驚，“姑娘竟是聖女殿下！”她連忙要跪下，“怠慢了聖女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玉玖妍扶住她的手臂輕聲道，“李大嬸，不必如此，還請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這裡。”
“是是是。”李大嬸是個淳樸的婦人，她不會多想連忙答應，“恭送聖女殿下。”
玉玖妍出了門，清晰地看見蔓姑眼中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嫌棄之色，看見她出來，蔓姑忙換上一副笑臉迎上前，“聖女殿下，請！”
玉玖妍淡淡瞥了她一眼，這門外壓根兒就沒人來尋她，定是這蔓姑催她回去故意那般說的，讓李大嬸不敢再留人。蔓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恭敬地跟在玉玖妍身後。
“蔓菁姑姑！”玉玖妍忽然出聲。
“在。”
“你可聽過蔓容這個名字？”
她似是無意間問起，卻讓蔓姑心下一驚，忙垂眸斂去驚色恭順道，“蔓容乃是大長老的女兒，上一屆聖女選拔的候選人，蔓菁畢竟在聖女殿侍奉多年，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
玉玖妍回眸，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是嗎？蔓菁姑姑不覺得你們倆的名字挺相似的麼？”
蔓菁訕訕地笑了笑，“這倒未曾注意，能與大長老的女兒名字相似，倒是蔓菁的榮幸。”
“那你又知不知道蔓容現在何處？”
“據說她背叛家族，企圖出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處死。”
她低著頭，長髮掩蓋了她眼中的情緒，玉玖妍也不再多問，“回去吧。”
夜幕悄悄來臨，一道黑色的影子飛快地從聖女殿掠出去，床榻上的玉玖妍倏然睜開雙目，璀璨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她迅速起身，從窗戶跳了出去，遠遠地跟在那道黑影之後，幾個起伏跳躍，果然見那道影飛身進了大長老的宮殿。
玉玖妍心思微沉，蔓菁果然是大長老安排在聖女殿的內應。她上前幾步正欲湊近些忽然從旁冒出一隻手，不由分說拽著她就飛身掠走，直到海邊的空地那人才鬆開握住玉玖妍手腕兒的手，他不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四長老！”
忽然從玉玖妍口中吐出的三個字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腳步，他轉身取下寬大的帽子，正是四長老，他看著玉玖妍眸色深沉，“你這丫頭倒是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