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的黑霧瀰漫在他周圍。
潘尼深吸了兩口氣,不知道穆爾瑪斯特人這樣對付他意欲何為,不過他更警惕的卻是這個陷阱的佈置者,能夠讓他全無所覺地踩進黑霧,這本身就是一種了不起的奧術本領。
然而當他看到黑霧中間那乾枯高大的身影以及那身破爛的長袍時,他微微鬆了口氣,卻馬上更緊張了:“薩扎斯坦大人。”
“從巨龍海岸到月海。”巫妖帶著一串不帶表情的嘶啞笑聲回頭:“這個圈子兜得可是夠大的,看來你對我真的是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啊……”
“您的睿智真是無與倫比。”潘尼恭敬地回答,心臟卻緊縮得厲害,他偽裝得非常到位,自以為無人能夠識破,但卻沒有料到仍然被這個老而不死的怪物找了出來。
這讓他從心底浮出一股恐懼,這股恐懼似乎並不是因為他的偽裝可能有著巨大的破綻,而是來自於其他的原因。
這個原因他一時想不到,但卻讓他難以安心。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做出冷靜的樣子,與這位突然找來的巫妖大人打好交道。
“睿智嗎?不過是活得長了些而已,哦,我的小朋友,你不需要提心吊膽,你的偽裝沒有多少漏洞,我能找到你,是因為我一直在注意著你。”似乎知道了潘尼心中的顧慮,薩扎斯坦解釋了一句,令巫師心中稍稍安定下來,開始思考這位巫妖大人來找他的目的。
不過猜測始終不能靠近真正的答案,所以潘尼進行了直截了當地詢問:“薩扎斯坦大人,您這次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你。”薩扎斯坦漫不經意地搖著手杖,潘尼注意到,這根法杖上沒有了原有的碩大寶石,心裡卻在想著,似乎在這個巫妖的眼睛裡,他有著特別的價值,不然他怎麼會特意過來找他。
“哦,是這樣的,我本來已經準備了一個計劃,但是你的行動卻讓我不得不臨時改變主意。”巫妖空洞的眼眶裡磷火漸漸轉暗,周圍的黑霧似乎也淡薄了許多:“我想知道你的計劃,小朋友。”
“我的計劃?”潘尼皺了皺眉:“我的計劃進展還算順利,薩扎斯坦大人。”
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
“還算順利?”巫妖語氣有些不以為然,眼睛裡的火焰跳躍了兩下:“你還沒有見到迪米卓,而按照他們夫妻兩個的慣例,下一次見面還要很長時間,你要知道,他們一年只見面三次。”
“更何況你扮演的只是一個有點本領的小人物,這樣的身份是無法吸引到迪米卓的注意力的。”
薩扎斯坦的語氣十分冷靜,卻點出了巫師計劃中的破綻。
對此巫師皺了皺眉:“薩扎斯坦大人,您的說法有失偏頗,現在月海和希瑞克教徒之間的鬥爭十分激烈,我有很多的機會,來博取這位城主大人的信任。”
“信任,哦,你倒是說了一句比較有道理的話,希瑞克教會和月海的衝突確實越來越激烈了。”薩扎斯坦說道:“我可以通知你一個訊息,今天晚上,希瑞克教會的刺客就策劃對薩法利爾先生進行一次刺殺,這對你而言,是難得的好機會啊……”
巫師心臟猛跳兩下,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看著薩扎斯坦的骷髏臉,卻感覺到上面似乎能看得到一種神秘的笑意。
“哦,另外還要讓你知道,雖然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躲了起來,但我有將他們找出來的辦法,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待你成功潛入塞爾之後再說了,現在他們已經封鎖了所有的渠道,只有足夠強力的身份才能夠讓你安全地進入塞爾,能否保密倒是其次,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在薩扎斯坦的觀念裡,這場談話似乎到了完結的時候,黑霧漸漸向他身體周圍凝聚,將他的身影掩蓋,緩緩消失,不過就在即將消失的時候,變化忽然靜止了下來:“對了,如果這些班恩教徒想要讓你做信仰鑑定之類的把戲,你不用費心思找藉口拒絕了,接受班恩的教化也沒什麼不好的。”
“什麼?”這句話讓潘尼驚愕萬分。
他深深地明白,想要靠近這群班恩的信徒,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接受黑手暴君的教化,但是這位主君對於信仰的檢測十分嚴格,想要混過去並不容易,他對班恩的那一套,根本就毫不感冒,也就談不上信仰可言了。
儘管散塔林會並不強求他們所有的盟友都信奉班恩——這是順應時勢做出的妥協,費倫在緩慢地發展,暴力壓迫侷限性和弊端漸漸暴露,班恩教會也懂得與時俱進,不過只有班恩的信徒,才能夠得到他們真正的信任,如果潘尼能夠透過這種鑑定,必然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