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這樣說道。
孩子們依依不捨地與潘尼道別後離開了,法師這才想起還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至少要為自己的信譽負責。
“什麼?你不能陪我去薩諾芬了?你這個騙子!”蘭妮露那一臉悲憤表情與容易引起旁聽者誤會的言語讓潘尼很快汗顏,尤其是他一想起正式妻子的父親就在樓上,他的心情更是尷尬萬分。
“你的反應實在令我驚奇。”潘尼搖了搖頭:“但我只能說抱歉,我已經決定放棄在這裡的一切事務了。”
“放棄?噢!淡泊名利的紅袍法師老爺!你怎麼生在了塞爾這個地方!你腦子有毛病嗎?”這句話似乎更讓蘭妮露暴走,潘尼敏銳地注意到,她惡狠狠地神情裡面還帶著幾許失望——這種情緒讓他有點莫名其妙,而更加惡毒的咒罵接踵而至:“你怎麼不去死!死在這裡的上任白痴執政官手裡,死在東面那些海賊手裡,死在西南那群山賊手裡,死在穆蘭人和其他紅袍法師的手裡?天啊,為什麼會是你這樣的傢伙獲得勝利?使出渾身本領打倒他們之後,你居然把到手的東西像垃圾一樣丟掉?你是白痴嗎?是!你就是一個白痴!一定是的!”
“唔,真抱歉讓你失望了。”注意到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暴走狀態,潘尼很明智地選擇了退避:“總而言之,因為某種原因,我必須離開薩扎哈。”
“滾!”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銳地怒吼起來,法師當然不知道她的心裡面有多麼的失望——一個可能讓她借力脫離父親掌控的工具這樣捨棄了自己的“功能”,變得全無利用價值,而心中更深處,更是不可抑制地湧出一種更加複雜的失落感,彷彿遭到了拋棄。
這一股無所適從讓她更為不知所措。
潘尼感知到的殺氣倒不是錯覺,剛剛的一瞬間,這個女人確實很想殺了他,而他卻只認為她是在發神經。
“騙子,騙子……”她蹲下身子,嗚嗚地啜泣了起來。
“好吧,其實我想建議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還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沒有任何人是十足十可靠的。”潘尼說完了,感覺有點兒多嘴,他暗暗給了自己一下,拒絕承認剛剛心中湧起那一股欺負小姑娘一樣的負罪感。
這是個危險的女瘋子。
他再次提醒自己。
一個純粹的混亂的瘋子。
“該死的男人,我再也不相信他們了。”潘尼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她眼睛裡的瘋狂。
她還記得不久前父親送來的信中那些不耐煩的措辭,終究有些戰慄。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很清楚自己,在強權與血脈的面前,確實缺乏勇氣。
……
“又有情況了,潘尼,我們暫時不能離開了。”收拾好了東西,再次返回詹華士的辦公室,卻見到中年人拿著一張閃爍著奧術光芒的信函,面色古怪地站在那裡:“塞爾山經由艾爾塔泊傳來的信函。”
“什麼?”潘尼怔了一下,然後好奇地湊了過去。
又有什麼變故?
第190章 希望
“審判庭免去了我的職位。”詹華士放下信函,面色也有些古怪。
“免職?”潘尼也有些莫名其妙:“老師……有些難以理解……這。”
在他的印象裡,這種秘密組織難道不是除了死亡之外沒法脫離的嗎?
“我也有些難以理解。”詹華士皺了皺眉,拿起另一封信:“艾爾塔泊傳來訊息……”
他深深吸了口氣:“要我們不要管北面的事情,在這裡等。”
“等?”潘尼更加地摸不著頭腦:“這是家族的意思?”
“不錯……他們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沒有明說……”詹華士的表情變得有點陰慘:“我感覺,是最壞的情況……”
“還不算壞。”潘尼勉強地笑了笑:“老師,奈維隆大人至少已經表示不追究你。”
改朝換代這種事情,在哪一個世界,新上臺的人首尾沒處理完之前,當然要弄得神秘一些。
家族的隱晦態度,這種莫名其妙的來信,至少已經說明,在他們接觸不到的地方,發生了巨大的動盪。
潘尼幾乎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預感再次落實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統治了塞爾兩百多年的死靈首席栽進了陰溝裡。
如果薩扎斯坦平安無事,那麼詹華士自然不會收到這樣的信函,而奈維隆上臺之後,沒有派人直接來幹掉詹華士,而是送來這一張信函,說明這位咒法系首席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