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陰長生竟會如此行事,只聽唿哨之聲一聲接著一聲,兩側街上,不斷有人躍出,想去前方屋中攔截。 只是陰長生實在太快,屋中又是狹小,容不得多人,玄天宗一番佈置,莫名其妙就被他破了。 蕭平安三人耳聽目見陰長生自對面屋中,乒乒乓乓,一路打將過去。穿樓破壁,勢如破竹,擋者披靡,轉眼已經進了廣源樓。 廣源樓中卻不聞聲響,竟似無人埋伏。片刻之後,只見陰長生已經走到樓上。 婁世南垂首坐在椅上,一動不動,好似已昏死過去。 陰長生走到身前,伸出鐵手,扯住他手上鐵鏈,雙臂一分,那鐵鏈應手而斷。 突然婁世南雙掌齊出,結結實實打在陰長生小腹之上。 陰長生身子一震,卻是動也未動。 婁世南只道一掌建功,哪知道陰長生渾若無事,嚇的魂飛魄散,起身就想逃命。 陰長生一伸手,已將他脖子掐住,他手套上全是尖利倒刺,立刻扎入那人脖頸,鮮血淋漓。 那人抬起頭來,滿臉驚慌失措,哪裡是婁世南。 原來陰長生打過來,樓上敲沒聲息調了個包。更是趁陰長生不備,一擊得手。只是渾沒料到,這兩掌竟似打在了鐵板上。 陰長生手上使力,已將那人脖子掐斷。 “砰”的一聲巨響,樓板粉碎,一人自樓下衝上,“呵呵”怪笑,滿頭白髮,正是蔡夜闌。更不打話,一掌打向陰長生。 陰長生飛身躍起,手掌在屋簷上一搭,身子倒翻而起,已上了房頂,兩個起落,已在十數丈之外。 蔡夜闌微微一怔,不想此人跑的也如此果斷,飛身追去。 蕭平安想也不想,飛身而出,踏足屋脊之上。掃了一眼,見前面已有三人,陰長生在前,蔡夜闌在後,最後一人卻是風危樓。 雲錦書道:“跟去瞧瞧。”和沐雲煙飛身上房,卻見前面蕭平安已在幾十丈之外。 此人幾個月還追不上自己,如今自己卻是連追的心思也沒了,帶著師妹在旁,知道追也追不上,雲錦書心中說不出的味道,呵呵一笑,心道,這小子,這小子。 蕭平安發足急追,卻與前面幾人還是越拉越遠。 陰長生一步跨出就是二丈。蔡夜闌大袖飄飄,腳下行雲流水,瀟灑之極。風危樓兩隻手都背在身後,更是閒庭信步一般,與蔡夜闌始終只差十餘丈。 半炷香功夫,眼前突然沒了人影。蕭平安加快腳步,連越過十幾道屋脊,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大片樹林。 蕭平安落下地來,見林中一塊空地之上,陰長生和蔡夜闌已經交上了手。風危樓好整以暇,站在一旁觀戰,仍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見他落下,瞥了他一眼。 蕭平安不敢離的過近,站在風危樓側後方三丈開外。 陰長生仍是手戴鐵掌,蔡夜闌一雙肉掌與他相鬥,卻是半點不懼。 陰長生拳腳剛猛,大開大闔,如五丁開山,呼呼風響。蔡夜闌拳法詭異多變,出手如電,或拳或掌,或指或戳,拳如錘,掌如刀,指如劍,出招中途必變,十招倒有八記虛招。 蔡夜闌疾如風火,繞著陰長生不斷周旋,陰長生雙腳卻如生根一般,穩穩紮在原地。 蕭平安雙手緊握,看的如醉如痴。心道,我先前拳腳只愛使“回雁八打”,只覺這拳最是順手,本門其他拳法,如“雁山拳”之類,我總覺過於繁複,未必就比“回雁八打”威力更大。原來還是我功夫不到,路數不對。 這兩人對招,幾乎沒有哪一招是完整使完,蔡夜闌這一招“推窗望月”,既無起勢推窗的一撥,也無望月收勢的一引,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推,卻正擋住陰長生一擊。 陰長生這招“長虹貫日”只是隨手一劃,也叫蔡夜闌不敢緊逼。兩人拳法似是信手拈來,卻見奇效。我太拘泥於拳路,想當然覺得“雁山拳”繁複,其實再繁複的拳法,拆開來還不也是一式一式。 他印證自己武學,越看越是欣喜,想到奧妙處,不禁出手比劃。 突聽一人道:“看來還是蔡夜闌技高一籌。”正是雲錦書。 蕭平安猛地回過神來,他一時出神,幾是物我兩忘。見雲錦書和沐雲煙都站在自己身旁,對面空地上也站了十幾人,看模樣正是先前攔截陰長生的玄天宗一眾。 蕭平安定定神,又朝場上望去,果然場上形勢已變,蔡夜闌已不是虛招多實招少,而是虛實各半,腳下更快,出手氣勢更足。 陰長生已不能穩穩站住,終於被蔡夜闌帶動,兩人在林中穿進穿出。 又鬥片刻,突地蔡夜闌左手掌緣反切。 陰長生仗著手臂強壯,任他手掌切在小臂之上,手臂突然一長,伸掌抓他肩膀。 蔡夜闌也是不退,手臂也是一伸,也去抓他肩膀。 兩人手臂靈蛇一般纏繞,蔡夜闌卻似忘了,陰長生身高七尺有餘,手臂比他長了豈止半尺。眼見自己手才到對方肘間,對手指尖已經觸到自己肩膀。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