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賓布是明明知道對方打來還要故意捱上拳頭的。
賓布從地上爬起來,搖晃了一下,用手背擦擦青腫的的臉,吐出一口淤血來。
切列維的眼睛裡仍充滿了憤怒,血絲在眼球上密佈,嘴唇微微顫抖,像一頭髮狂了的猛獸。
切列維拔出了自己的劍。
高塔內立即被照亮,劍面反射出月亮的光芒,清冷,寂寞,奪人魂魄。
在這疑幻疑真的美中,珍妮芙呆了一下,然後她馬上明白了切列維要幹什麼,她衝上前試圖搶下切列維的劍,但賓布阻止了她。
“靜靜地看著,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珍妮芙只好為兩個刀兵相見的朋友祈禱。
“切列維……[冥河]遲早有這麼一天,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想的一樣……”
“住嘴!”切列維手裡的劍一揮,一股奇強的氣流向賓布襲來,珍妮芙的頭髮也隨著這股勁風飄揚起來,這一劍的威力驚得她目瞪口呆。
賓布身側的牆上多了一個一人高的大洞,猛烈的北風從牆洞裡灌了進來。
“為什麼不躲,以為我不會殺你?”切列維被賓布臉上毫無鬥志的表情激怒,他反手又是一劍。這次劍鬥氣橫著掃出去,將塔樓的頂層摧毀了一半,磚石下落的震動讓珍妮芙驚叫出來,再睜開眼睛時,賓布卻已經在塔頂不見了蹤跡。
賓布站在那根釘入牆壁的長矛上,孤單單的一個影子在拉何爾城的夜空中站立,從珍妮芙的位置望去,賓布就像是站在星星中間。
切列維輕輕一縱,也跳上了長矛,與賓布面對面。
珍妮芙擔心得不知怎樣才好,賓布他們只要一失足,就立刻會摔下去變成肉醬,但她又無能為力,她不懂,男人們的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晚風淒厲,切列維的劍射出奪目的寒光,他一步步向賓布走近,步履沉著而穩健,長矛在他的腳下微微顫動,仍舊保持了十六年前那樣完好的韌性。
武器不會老,只有人才會老。
賓布沒有後退,他已無路可退。
切列維的短披風和賓布的髮帶隨風飄揚。
切列維兩眼通紅,他將手中的劍指向賓布。
“我不想再看見你!已經放棄了理想的男人……你去死吧!”
切列維又準又狠的一劍,他沒有使用劍鬥氣,而是直直地向賓布刺來,賓布已經站立在長矛的末端,在他的下方,拉何爾城火光通天,忙於追捕嫌犯的教團騎士對頭頂上的決鬥一無所知。
切列維的劍接觸了賓布的身體。
劍尖戳穿了皮甲,刺入了肌肉,抵在了骨頭上。
位置在心臟偏上一掌,大概是鎖骨的部位。
當——是金屬相撞擊的聲音。
賓布的身體內部發出了金屬聲!
切列維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賓布苦笑,他用右手抓住已經透入自己身體內部的劍,不顧利刃割傷手指,硬生生地將劍拔了出來。
教團騎士們這才發現高空上的兩人,他們呼喊著從四面八方向這座塔湧來,很快形成了包圍之勢。
“……住手吧,切列維,我們合力殺出去。”
“妄想!”切列維翻動劍刃,一道劍鬥氣向賓布腳下襲去,賓布急忙跳起躲開,但當他再落回原位的時候,腳下已經沒有可踏足的長矛,長矛已被劍鬥氣削斷。
然而這時,賓布肩頭鮮血淋漓的傷口中突然放出了冷白色的光,是那種釋放魔法時法器發出的光芒。
羽落術!
賓布的眼睛裡閃過一閃即逝的堅定,這是藉助回憶而產生的堅定,似乎只有在回憶裡他才可以擁有這些強大的力量。強風的羽翼託舉著他的身體,阻止他繼續下落,而那被劍鬥氣削斷,長一肘的長矛手柄也被風捲到了賓布手裡。
切列維已經失去理智,他雙手握劍,就要使用劍鬥氣對賓布作出最後一擊。
賓布單手舉起斷矛,猛地向前方一指!
切列維立即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向自己襲來,他避無可避,急忙把劍擋在自己胸前。
沒有用!
劍的中央多了一個邊緣光滑的圓洞,力道仍未消盡,將切列維的肩膀劃開,更將他整個人又送回到了塔的內部。
是劍鬥氣!
被稱作羅那夫之矛的劍鬥氣!
賓布藉助羽落術的保護向街心落去,在那裡,密密麻麻的教團騎士正嚴陣以待。
“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