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著一樣東西。
在他眼前人影幌動,不斷地有人慘叫著倒下,老闆已不想再看。
老闆抓緊自己的頭髮,恨不得將全部頭髮都撕扯下來,現在他不會不明白:教皇已經有了更強大的幫兇,自己已經沒用了!如果甘心做別人的一條狗,那就只能得到狗一樣的下場!
終於,老闆在桌前找到了那張藍色的紙,現在他的眼睛唯獨能看清這張紙片上熟悉的字跡,黃金選單上醒目的字型閃閃發光,令人目眩,最前面阿洛爾和拿慕魯的名字記載了一條狗向自己的主人搖尾獻上的最後忠誠。
“混蛋……”老闆抬起自己顫抖的右手,把巴掌張開,想用血跡抹去阿洛爾和拿慕魯的名字——他不能讓冥河到死都做一條狗,可是正當他的手掌要覆上選單的那一刻,一柄冰冷的長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心。
老闆一聲沒吭趴在吧檯上死了,胸前的鮮血將選單浸透。
索斯朗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將[冥河]毀於一旦,極少數逃脫的[冥河]成員由正規的教團騎士負責追捕。這些在拉何爾城街道上履行職責的教團騎士是正常的人類,他們奉了教皇的命令剷除城內的毒瘤,而索斯朗和手下的三十六個魔鬼繼續留在[冥河]總部內清理戰場,並尋找金庫的位置。
拉何爾城的居民不知出了什麼亂子,一個個慌慌張張,教團騎士告訴他們教廷正在追捕盜匪,叮囑居民們關窗閉戶,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一時間街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全都是手持長劍的教團騎士,索斯朗派出了上百名教團騎士,命令他們務必要將[冥河]的成員盡數殺光,並且決不可以給他們在人前說話的機會。
天色漸暗,稀疏的燈火在拉何爾城街頭亮起,手執火把的教團騎士們仍在繼續他們的追捕。
從高塔上往下看,騎士的隊伍就像一條條火龍在街道上穿行。
拉何爾城最高的建築不是大教堂也不是騎士鐘樓,而是一座傾斜殘舊的法師塔。
十六年前,拉何爾城建有許多這樣的煙筒狀的高塔,目的是派法師和神學士駐紮在上面對抗龍騎兵——那種騎在尊貴的龍身上,手持長矛的戰士,他們是千年古國杜默獨有的兵種。
[霸者之戰]中,杜默大軍跨過星辰河,直搗拉何爾腹地。暗之王休普及手下炎、青、黑、黃金四騎將銳不可當,最終攻陷了拉何爾城,將歌若肯護佑之地踐於鐵蹄之下。雖然這段慘痛的歷史只延續了十天,但也讓經歷過的拉何爾城居民刻骨銘心。
這種法師塔現今只留下一座,在它的最高層還有一根生鏽的長矛牢牢釘在牆壁上,像是在隨時警告拉何爾城的騎士不要忘記過去的恥辱。
這也是這座已經無法使用的法師塔仍舊存在的原因。
現在這座高塔裡站了三個人。
賓布、珍妮芙和切列維站在四周有六扇窗洞的最頂層,望著腳下被火把照亮的拉何爾城。
高處的風很大,晚風吹拂著珍妮芙的頭髮,她揉了揉由於長時間注視火光而感覺發脹的眼睛,抬起頭望望深藍色的夜空,吸了一大口氣。
她希望倚在另一扇窗洞旁的賓布和切列維也能像自己一樣,至少不要那麼沉默,塔頂的死寂令她十分不安。
賓布望著[冥河]總部裡冒出的濃煙,嘆了口氣,這一切總會發生的,他想。於是他突然又笑起來,但是隻在臉上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一切讓珍妮芙看得心裡發毛。
“有什麼可笑!”切列維憤怒地攥著拳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能接受,他一直相信老闆會帶領[冥河]打造出一個理想王國,實現他對自己的許諾,而切列維也期待著用自己的劍將征服之路上的障礙盡數掃清。
然而現在他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握緊拳頭,但是隻握住了虛空,希望已經從指縫中溜走,老闆已經死了,[冥河]的成員作鳥獸散,為了建國而儲備的資金也將落入教皇的腰包,這一切……
為什麼?
賓布發現切列維盯著自己看。
如果兩年前你沒有敗,或者不離開[冥河],會發生這種事嗎?那個只配代教皇交代委託的索斯朗算得了什麼?何況你當年根本就不應該敗,但是你卻敗了,而且今天竟然再次敗給了朗修!
切列維全身顫抖起來,雙手的骨節握得嘎嘎作響,胸膛內撥出可怕的喘息聲,高塔好像也在跟著他一塊兒顫抖。
切列維一拳將賓布打翻在地上。
這次珍妮芙沒有上前阻止,她現在隱約明白了什麼叫做朋友間的默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