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思路,在紙上寫了幾個要點,現在臉上的汗水也幹得差不多了。“新聞辦公室剛剛來了電話,要我們對昨天晚上的新聞《神畫》做出解釋,你去問一下情況,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當事人問明情況,今天晚上作一個致歉宣告...”
“可是這樣我們的收視率就完了。”沒等白大山說完,曾曉華就急急地說道。
“可是如果今天沒把這事弄好,給上面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就完了...”白大山說。“你現在要的是找到那兩個患者,拿上他們的病歷證明,然後今天晚上公開道歉!”
開了臺裡唯一的兩臺車,曾曉華在車上把手下的人分成了三組,一組到美術館拍那幅畫,一組去找坐輪椅的小女孩,一組去找老張。打算到美術館後大家再分頭行事,路上突然想到根本沒有小女孩和老張的具體地址,只是知道有這麼兩個人,根本不能憑這找到他人;於是只能把所有人都帶到美術館。
美術館前,一大早就已經有了很多人,這些人見面的第一句問候語就是,“來看畫的?”然後接著就是問“昨晚的新聞你也看了?”
梁才子擠到展覽館門口,出了一身臭汗,正以為可以鬆口氣,保衛小馬卻指著他說,“這是我們館長,你們跟他說...”“呼啦”一下子就圍上來幾十個人。
好一會梁才子才聽明白,這些人都是來看畫的,但是展覽期昨天就已經完了,按照慣例,今天是要收起這些畫,好準備移交給下一個展出的城市。梁才子費了半天勁解釋,這些人卻都不肯聽他的,於是給保衛使了個眼色,叫他報110。
110的警報響起,人群反倒擠得更厲害了,不時有人摔倒,眼看場面混亂得快無法控制。“老張,老張,今天不展覽了。”人群裡說話的應該是老張的熟人。看著正走上臺階的老張,大家都靜了下來。
老張這兩天心情說不出的高興,困擾多年的高血壓已經大幅減輕,失眠現在不借助藥石之力就能輕鬆入睡,而且其他的一些頑症也有緩減,也虧了那天自己“奢侈一把”。
老張所說的“奢侈一把”其實是那天他從醫院出來後,由於天氣太熱,實在熬不到家,怕在路上中暑,走到美術展覽館前的時候,想到這裡面有空調,花了30元錢買了門票進展館的事。
王院長今天也來了,昨天晚上他被那幅字折磨了一夜,現在還在打呵欠。在王院長沒搞清楚狀況的情形下,已經跟梁才子一起被圍了起來。
楊波今天也來得早,他想今天或許是自己最後一天在美術館上班了,有些黯然,看到梁才子被人圍住,忙擠到梁才子身邊想幫他解圍。
於是,當曾曉華帶著記者到了美術館時,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大群人圍住了四個人,王院長、梁才子、老張、楊波。
審度了一下形勢,梁才子當機立斷。“今天,在場的人應該都是衝著昨晚的新聞來的,我決定,延長展期半天,十二點必須清場。但是――”想到來的人這麼多,都進了展覽館還不鬧翻了天,靈機一動,“參觀的人需要分組,一組四十個人,每組參觀時間,40分鐘。”聽到事情有了轉機,再聽要分組,圍住梁才子等人的都急急到售票亭前排隊,誰都想搶第一組。霎時,展廳門口就只剩剛剛被圍住的四個人了。
“您就是報上說的老張?”梁才子打量了一下老張,不確定地問,也沒注意到自己居然使用了敬語。曾曉華一行人一聽到這四個人裡面有他們正要找的老張,也忙跑了過來,並把自己的記者證遞給了老張。
老張沒想到自己一個普通退休工人,居然會有電視臺的來採訪自己,有點不知所措。不過,由於前天有了《華西都市新報》記者採訪的經歷,也很快回復過來。
於是,當第一批40個人來到畫前的時候,已經有老張、曾曉華、王院長、梁才子、楊波五個人,而曾曉華的幾個手下正在架攝影機。
“請問,這幅畫真的治好了你的病嗎?”曾曉華問出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看到鏡頭對著自己,老張脹紅了臉,吶吶地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治好了,只是,我的身體真的比前段時間好多了,對了,這是我的病歷證明。”
王院長和梁才子本來湊過頭想看,曾曉華卻一把搶過病歷證明看起來。這是華西醫大附屬醫院出的病歷證明,上面很明白地顯示老張的高血壓已經正常,而腎裡的結石也小了許多,“還真有這回事...”曾曉華皺了皺眉,想想一會該如何跟白大山解釋。
“老張,這畫你是怎麼看的?”王院長覺得只要自己一看到這幅“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