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是住在這座府裡?”
李祖娥點頭道:“離開妙勝尼寺以後,就一直漂泊不定,如今在沛國公府中為婢,才有了一處安身之地。”
“當年我受高夫人的恩惠,現在也該是我報答你的時候了。”李祖娥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又聽見他說:“我曾說過若能再次相聚,定會湧泉相報。我有意將你接入隨國公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祖娥忙拒絕道:“不過是一件小事,隨公無需放在心上。若是麻煩別人,反倒讓我內心不安,住得更是不踏實。”
坐在一旁的鄭譯突然開口:“我覺得隨公還是應該三思,畢竟夫人那裡……”
雖然話沒說完,但楊堅已猜到他下面要講什麼,所以回府以後,楊堅就對妻子說起了李祖娥的事。獨孤伽羅第一次在丈夫口中聽說這個人,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楊堅的建議,讓他接李祖娥進隨國公府。
獨孤伽羅見李祖娥不過是個中年婦人,又聽說她是丈夫曾經的恩人,也就對她除去了戒心。
獨孤伽羅為李祖娥安排了一個房間,雖不算極盡奢華,卻也十分乾淨整潔。獨孤伽羅知道她曾是國母,住的地方想必是最好的,就問她對房間是否滿意。李祖娥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只說很好,還道了聲謝。
獨孤伽羅微微笑道:“祖娥,既然你是隨公的恩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只是你畢竟曾是齊國的皇后,所以只能委屈你以婢女為名待在府裡。”
李祖娥忙道:“夫人嚴重了,祖娥能有一個安身之地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若說恩情,隨公和夫人才是祖娥真正的恩人。”
獨孤伽羅道:“我知你過去是皇后,所以怕怠慢了你。”
“祖娥覺得這裡很好,夫人就不必費事了。”
獨孤伽羅道:“好吧。不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說。”
李祖娥輕輕點頭,再次道了一聲謝。
二人正聊著,忽見一個下人慌忙跑進來,說是宮裡有侍女傳話,聖上要逼死天元皇后楊麗華,令她即刻自盡。獨孤伽羅聽聞此事,立即命人準備馬車,直奔周宮而去。
獨孤伽羅心裡清楚,自宇文贇即位以來一直對楊堅懷有猜忌之心,女兒楊麗華即便已是一國之母,可日子卻不好過,而且宇文贇除了楊麗華以外,還封了其他四位皇后。
楊麗華性情柔順溫婉,無妒忌之心,與其他四位皇后及嬪御相處得極其和睦,而且都對她萬分敬仰。宇文贇雖不算有作為的君主,但對於權力看得是極重,因此楊麗華這一舉動反倒使他對楊家心存更多猜忌。
宇文贇昏暴愈甚,喜怒無常,經常無故譴責皇后,並將無須有的罪名強加給她。楊麗華雖然清楚他不過是想自己服軟,但每次都不肯說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跟他起爭執,依舊是面無波瀾,神色十分淡然。
楊麗華今日也如往常一樣,她這種反應,徹底把宇文贇給激怒了,大叫一聲:“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楊家滅族!”
獨孤伽羅剛至殿外,便聽得宇文贇的叫聲從裡面傳來,又聽見他當場將楊麗華賜死,逼令她自盡,若不依就讓侍衛進殿,強行將她致死。
聽了這些話,獨孤伽羅立刻跑進大殿,跪在宇文贇面前,懇求道:“妾身不知麗華如何頂撞了陛下,妾身只望陛下海涵,不要與麗華一般見識。”語畢向他連連叩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口內還不斷地道出求饒聲。
楊麗華見這情景,心中愧疚不已。她沒想到母親會因為自己,而這般低聲下氣。楊麗華上前想要把母親扶起,卻被她拒絕,只不斷地哀求著。
宇文贇雖然嘴裡說要刺死楊麗華,也因她的無禮而憤怒,但也不過是想要聽見她一句求饒,現在見到獨孤伽羅這般哀求,心裡的怒氣也就消了大半,遂收回方才的話,免楊麗華一死。
見宇文贇離開,獨孤伽羅才暫時放下心,回頭看向楊麗華,卻不言語。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是不問,也多少能猜到事情經過。
楊麗華見母親額頭磕碰了血,就命侍女拿藥水過來。片刻後,獨孤伽羅見一中年婦人依楊麗華的話,走至自己面前,為自己上了藥。
待她出了門,獨孤伽羅才道:“這人瞧著眼生……”
楊麗華道:“她是齊順成皇后元氏,齊滅之後就入了宮,直到先帝駕崩才在我身邊為婢,一直服侍我。”
獨孤伽羅只是隨便問了一句,沒有再問關於元氏的其他事情,又跟楊麗華聊了近半個時辰方回。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