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少笑得這樣開懷,實誠地說,很帥——只是好像她是傻子說了什麼傻話一樣。
甘恬紅著臉辯解道:“電視劇還有戲本子不都是這麼寫嗎?”
顧君齊笑夠了,揉著酸脹的下顎說:“別人家是怎樣我不知道,我家,祖父母已入土多年;秦憶佳雖然個性要強,但基本不會干涉我的私事——”說到這裡,顧君齊忽然停住,再度開口時,語氣很是幽怨,“除了不許我養動物和打遊戲。至於顧博年,一切都聽秦憶佳的。”
甘恬心裡好笑又有些感慨,他仍是說話刻薄卻逐漸收斂,看人也不再帶有成見,也開始換位思考體諒別人。剛認識他時,她從未想過會和他在一起並坐在一起構想未來。
“又發呆?”顧君齊在她身旁坐下。
甘恬衝他憨憨一笑。
她笑,顧君齊也笑:“搬到我家去住吧。”
“……你是說,同居?”甘恬的臉紅得如同聖女果。
顧君齊眼簾一動,視線從她的天靈蓋滑到下巴,他低下頭一面靠近她,一面問:“這一秒鐘內你想到哪兒去了?”
低啞的聲音與溫熱的鼻息一同擁向她,聽覺感覺無休止地受到一波波的攻擊,甘恬移動著笨重的身子向後坐了一點。
“沒有……為什麼是我搬?”
“因為我不用交房租而你需要。”
“……為什麼你不需要交房租?”
顧君齊淡色道:“你猜。”
又賣關子,他不揣著幾個秘密就無法和人交流一樣。故作高深,甘恬心裡嘀咕。
這當口,顧君齊倏地傾身枕在她的膝蓋上,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好想深夜回家時有人做飯給我吃而不是等外賣。”
他閉著眼,半邊臉埋進她的掌心,毫無防備的姿態似是嬰兒一般。甘恬頓時母性氾濫,心頭泛起暖洋洋的熱流——但這麼快就同居,有點超出她的接受程度。
“好想家裡有個人在,有點人煙氣,而不是冷冰冰的只有我一個人。”
他還在勸誘,一邊說,一邊又蹭了一下甘恬的手掌。
真人的觸感與毛茸茸的貓狗截然不同,甘恬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顧君齊右唇角飛快地挑起,又迅速隱沒。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通√
☆、⑨
每到搬家時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買了如此多的東西,傢俱基本沒動,僅僅是搬運書籍、衣服和化妝品等等雜七雜八的物件就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顧君齊看著密密麻麻鋪滿一客廳的書籍,趿著拖鞋過來搭手。
兩人悶頭整理了一會兒,顧君齊忽然擎著一本書遞到女友眼前:“這是什麼?”
甘恬扭頭看了眼,臉一燥,劈手搶了過來——《書淫豔異錄》。
她居然忘了這一茬。
甘恬像母雞護小雞似的抱住顧君齊眼前的書堆:“我自己可以整理。”
她急急忙忙撲過來,臀部在他的大腿上輕輕蹭了一下。顧君齊心尖顫了顫,面前的女人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幾秒前的肢體接觸。
他手臂撐在地上,身子向後挪了點:“看你這反應,不止一本這種型別的書吧。”
甘恬狠狠剜了他一眼:“工作需求,只是資料而已。”
顧君齊不置可否:“也就是說——都看完了?”
他似是有意拖長腔調,語氣像在指責她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甘恬冒火得很,她以為他雖然脾氣壞了點,但三觀和她相差無幾。怎麼一談起這方面的事,就如陳舊迂腐的老頭子一樣。
“性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嗎?人們一談起來就藏藏掖掖因為多說一句就是不知羞恥,但生命卻是這樣齷蹉之事的產物。一方面依賴性,一方面又批判性。”
顧君齊一聲不吭,靜靜地注視她。
他的目光空且涼,甘恬被他這麼一看,冷不丁地想起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握著“對與錯”和“真理”的“大眾們”,彷彿在說她錯了。
她情不自禁地往前踱了兩步:“戀愛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嗎?學校老師視之為洪水猛獸,覺得年齡太小無法承擔責任,但人渣長大了就能變為有擔當的人嗎?是他自己的問題與‘戀愛’本身無關。因為這一小撮人所以被禁止。那我是否可以簡單粗暴地提出建議,大多數男人都愛偷腥,禁止結婚並取消婚姻制度比較好?”
顧君齊望著近在咫尺的臉蛋,心知再不開口她一定又會胡思亂想,難得休假,他可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