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令她落淚,一次次地給予她傷害,卻又在發誓要“愛到永遠、給個機會”的杜留嗎?
還是——那才是真正的他?人性中隱藏著的另一面?
杜留嚴肅地望著許芳芳,靜靜道:“如果,你一定要認為我是在說謊,那麼,你不妨聽我把謊話圓下去。”
許芳芳悽然說道:“你說吧。我聽著。”
“那一切,都是有意做的!”杜留的第一句話,就顯得石破天驚。
許芳芳驚訝地一下子不再抽泣了。
“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你現在是否依然還活著,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卻必然已經死了!”
第二句話,許芳芳一點也不理解。
杜留深情而嚴肅地望著她,“只有那樣做了,才有一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活下去,不為別的,只為了你!”
“能活著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如果你死了,我決不會獨活;但我不敢肯定,我若是死去,你是否肯陪伴著我。從心裡上,我是矛盾著的。我唯一的願望是我們能夠同生共死。但是,我更加希望的是,你能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無論活得是多麼地艱難,多麼地不容易,在大多數人的心裡面,都是一樣的念頭!——所以,為了你,我只有做一場賭博!”
“在那個時候,你把我扶起來,的確是只能讓我死得更快。不錯,我那時是很恨你!恨,只是因為,我為什麼要愛上你!為什麼又愛得那麼深!恨,只是因為——我為何寧願你卑微地活下去,而不肯讓你和我同死!”
“他們,是滅絕人性的。他們最不能見到的,是愛。如果,那個時候我表現出很愛你的樣子來,他們就絕對不會輕易饒了我。他們會先殺了我,然後,再折磨著你們折磨著你!唯有表現出恨,才能令他們變態的心理,得到滿足。他們會似貓捉老鼠一樣,饒了你,救了我,但在下一步,卻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當然。也可能會是他們坐視著你悲痛欲絕地看著我死於你身邊、死於你的懷裡,再告訴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強行拉起來,我就會依然地活著;你那樣做,反而是害死了我。如果,一旦出現了那種情況,你在悲痛欲絕的同時,是否會恨自己?是否會不能原諒自己?甚至,會因此發瘋?”
“所以,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賭!賭上一賭!”
“如果我能活著,我依然會默默地出現於你最需要的時刻。如果我死了,你可能會因我最終所表現出來的自私自利而痛恨我,而遺忘了我,並因此減輕你的痛苦。”
“所以,只能這樣!”
“這樣的做法,在最初是你難以接受的。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這樣做!”
“做的結果是:他們救了我,卻廢了我握刀的手!”
“可是,我依然活了下來,活著又見到了你,我們又在一起了!”
“而既然,活著,既然,你已經在恨我,我就不能不對你說石化!不能不對你坦白出我的心聲!”
“我,絕不希望你會相信這些話的。但我不能不說!因為——我不願意,也不肯,更不能……欺騙你!”
這是杜留的第三“句”話。
他沒有再說下去。
他的唇已經被堵住,他的舌已經被阻止。以唇堵唇、以舌阻舌。吻。一個熱吻。含淚的熱吻。
許芳芳信。
她怎麼能夠不信?(這才是杜留!真正的杜留!)
熱吻之後,杜留笑道:“——你說,我又怎麼會恨你?我們活著在一起,我又只廢了一隻手。在一隻手與活著和你在一起之間,何輕何重,我還能不知道嗎?但我也恨你,恨你知道現在,才終於說出了‘愛我’的這句無聲的話!”
“誰說‘愛你’了?”許芳芳不依不饒地撒嬌。
“對對。你沒有說,是我在說。但現在該你‘說’了!”他突然抱住許芳芳,抱緊了許芳芳,開始了又一個的“說”。
※ ※ ※ ※ ※
兩人終於相互都“說”過了。許芳芳卻有了新的疑問。“杜,他們既然想殺了你,為什麼又要救你?”
杜留苦笑,“芳,有一種人,被稱為‘君子’。這樣的人,他們的進,可能是退;他們的退,可能是進;當他們口口聲聲說著要去救一個人時,事實上正在處心積慮地謀害著那個人;當他們張牙舞爪地表現出要殺一個人的樣子時,反而有可能會在心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