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令他大為吃驚,而勞累卻使他不願意思索為什麼,只能苦笑一下,把它當作正常來看待。
最後,他終於完全倒懸著,並把“下”當作“上”來看待,變向“下”為“向上”攀登。“頭頂”,有電火花在閃爍,“腳下”,也有電火花在閃爍。他幾乎能感覺到一個個的球形閃電從身邊插過,或是向“上”,或是向“下”。
“攀”了一半,尖利的山石已經劃破了他的肌膚數處,他也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力量,手一鬆,腳一軟,——他飛了起來。
在半空中,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像是在水裡一樣,忽然向上,忽然向下,飄來飄去的,不一刻功夫,既看不到階梯在哪裡,也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覺得到處都是上,到處都是下,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忽然覺得一股奇異的引力吸引著他,他的身體立刻“箭”一般地被吸引向“上”或者“下”,血液直衝入腦,短暫的失去知覺後,“撲通”,墜落到了實地。
很疼。
半晌,他才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望望四周——是一個廣漠的空間。
突然,肩頭被人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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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掌拍來,王甲立刻沉肩閃避,閃避的剎那,已經一個滾翻,滾出五米,而後霍然轉身,弓步彎腰,左掌翻天外迎,扎出了一個極其漂亮的防守姿態。
面前卻沒有人。
肩頭仍被輕輕地拍了一掌。
“王甲,別緊張。是我。”身後,一個細小的聲音。
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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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第五層墓穴,基本被清理出來。
老教授接到了小丁師傅的一個密函,信中告訴老教授說:近期,將有一位國際知名的考古專家由美國趕來,他的名字,叫做瓦倫德。必須說明的是——瓦倫德此人,據查證很有可能是服務於美國五角大樓暗中經手但打著私營招牌的某軍事公司。該公司致力於開發新型軍工產品,他既然對這裡異常感興趣,足以表明這裡確實是值得研究的——但由於某種緣故,以及客觀上的種種情況,想阻止他的出現,那是不太現實的。因此,只能希望,如果這裡果真有什麼值得研究的事情的話,不能得到答案時,就必須,把它毀掉。這個人的到來,必然會引出一連串的麻煩,當前的選擇只有兩點,一是儘快地挖掘清理,晝夜不停,拍照攝像取證後就立刻進入下一層並將所有的資料高度封存;一是停工,拖延工期,直到將他拖得不得不離開。當然,他的經驗之豐富,學識之淵博,是人所共知的,可我們絕不能因小失大——這,並非我一個人的意見,也並非簡單的學識機密所必須,而是:很有可能,關係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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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甲回頭。
老大面色凝重,目光瘋狂,擺手示意王甲別出聲,一拉王甲,讓他蹲下來。王甲蹲下後,老大也迅速蹲下來,緊張地向四周望了望,小聲道:“王甲,什麼也別問,別出聲,跟我來。”一拉王甲,縮著身子,迅速竄向前方,兩人忽快忽慢地折了幾個方向後,到達了一個凹進去一些的小室。王甲隨老大進入室內,老大這才鬆了一口氣,仔細聆聽片刻,這才以極其低細的聲音道:“有一件事情,必須麻煩你。”
王甲望著老大。
“咱們時間不多,儘量別插言。”老大探頭向外望了望,迅速縮回頭,急急低聲道:“此處已經兇險四伏,阿木所言不需,死亡的陰影,正籠罩於我。”他苦笑一下,自嘲道:“也許和我這個‘穴神’有關吧!”再探頭看一下,示意王甲別出聲,聆聽片刻,又縮回頭,正色道:“兇險有三種:一是由‘遊穴神’阿丁所發。他肯定沒有死,並且已經練成了魔功,這一點我能想到。——現在,到處都籠罩著一種淡淡的血腥氣息,就在方才,我還見到了焚化為血霧的黃紫蘭和朱倩的殘軀,什麼也沒有留下!……魔功,是以殺戮為目的,他必然會成為守候此墓的主人,不讓一個人逃生,最終再殺了自己。不過,這一點倒不必多濾,除非他已經達到了魔功的最高境界,以身奉魔,並甘願永不超生,令身死、鬼死、魂飛、魄散、靈亡、精叛。否則,他不是我的對手。我有把握殺了他。——哦,這是玄學,你大概不信的。不過你不必多慮就是。……困難的是,如果我殺了他,我就無法再出去,唯有自殺方可保證有一線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