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而言,只要有路,就必須利用,只要有機會,就絕不可放棄。
七個人跑上了那條匯滿了彩光的路。
杜留的預兆應驗了。在那條路的盡頭,果然是輛大客車。停放著的旅遊車,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著他們,隸行著自己的職責:既然把你們帶來了,就該把你們送回去。
“路”看來並不長,既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輛車,就絕不會超過兩公里。但不知怎麼,他們拼命地奔跑,個個都累得不想再動時,那輛車依然像是最初看到的距離一樣,差距毫未縮小,只不過,這個時候人們已經能看到:在車的前面,的確有一面石壁。
透過彩光,頭頂的懸浮著的大圓球,已經非常清晰。人們甚至可以看到:一條螺旋型光路,自懸浮著的大圓球正中出現,延伸向路的盡頭的那面石壁之後。
跑在最前面的小鏟,忽然停了下來。
“阿丁!”他仰頭高聲叫。
眾人紛紛停下,一齊仰首。
球體的內部,一團霧狀的東西聚集起來,逐漸幻化為一個長相俊美、身材挺拔,卻生了四隻手的影像。
一陣狂笑。
狂笑聲低沉,夾雜著嗡嗡的迴音,自每一村空間向他們襲來,良久才停。
“小鏟。”一種由人們自己的腹部發出的聲音擴散著。
“你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不能出爾反爾!”小鏟狂喊。
“答應你們?”那聲音又發出狂笑,“哦?我答應了什麼?”
小鏟手按小腹,彎腰仰首,大口地喘氣,“你對小刀、陳星、二狗說,只要……只要,我們殺了老大,就放我們逃生,就讓我們出去!阿丁!——你身為‘墓之主’,是不能言而無信的!”
“咳!——(一個重重的嘆息聲,由每個人的腹內傳出,接著,每個人的腹內都傳出了‘墓之主阿·丁’那金屬質的滄桑聲音。)不錯,我的確是那樣說過,(小鏟鬆了一口氣,每個人也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精神一鬆,均軟軟灘倒。)可是小鏟,當初訂約的時候,你在嗎?和你訂約了嗎?”
小鏟慌忙截口:“阿丁!陳星對我說,他得到了你的全權委託與承諾,而且,你在我們出現在這裡後,也說過讓我們殺了老大!”其他人一起點頭,“對對,你對我們也說過的。”
“哦?可我記得,我只說過,殺了老大後,你們才有機會的。而且,我對你們說的是:陳星是負責訂約的。”
“陳星答應讓我們大家一起出去的!”小鏟急叫。
“是麼?”一種輕描淡寫的,無限落寞的聲音響起,“我只和三個人訂了約。可是,二狗陰奉陽違,處心積慮,要選擇時機通知老大,一點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小刀倒是執行了,可惜已經被老大殺了。唯一能讓我隸行承諾的,並且帶你們出去的,陳星,卻被你們殺了……這該怪誰呢?”
小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要怪,也只能怪你們,殺了陳星。”
人們呆了。
“杜留!你,為何要,殺,了,陳,星!”小鏟森冷仇恨的眸光,逼視著杜留,他的聲音,簡直已經是在從牙縫裡擠出。五女也憤恨地望著杜留。
杜留一驚。
但他立刻冷靜。
他雙手展開,猶如蒲扇,周身忽然散發出一種領袖群倫、一言九鼎的“王者之氣”。
他的手中無刀,但他的目光卻似斬金奪玉、削鐵如泥的利刃般,盯向了周伶俐。
“周伶俐!說!——你為何要殺了陳星!”
他的臉上,突然就湧現出悲哀悽涼,面朝小鏟,“我和陳星,一向情同手足,當初他投靠老大,就是我的暗示,以期暗殺成功。如今他終於一舉成功,我怎麼會害他?”他一指周伶俐,“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痛恨陳星,才加害於他!”語聲再度變為柔和,“知錯改錯,就是好人,縱然他有天大的不是,你也不能只記惡,不記恩!”聲落,杜留的全色河南,業已籠罩為一股紫霧,大有一番紫氣東來、吾為君主的帝王氣息。
也直到此時,周伶俐才有機會說話:“杜留!是你讓我殺了他的!”她急叫。
可是她的發言未免實在是太遲了些。
儘管此刻在場的人誰都明白,周伶俐所言不虛,她只是奉命行事,卻不知怎麼,人們腦海中驅之不散的,盡是周伶俐一掌擊殺陳星的畫面。至於杜留揮手命令的影象,業已模糊的宛如兒時一夢,似有似無。
杜留冷冷一笑。
氣勢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