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候的馬車很是寬大。一進車廂坐了下來,文候淡淡道:“楚休紅,這趟事沒出什麼意外吧?”
我把去的時候遇到海賊的事說了,也把後來的事都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本想瞞過最後丁亨利想留我在五羊城的事不說,但我實在是怕了文候,那次我去苻敦城,他居然連蕭心玉的事都知道,這次我不敢有什麼隱瞞,原原本本全說了出來。
我說的時候,文候不住點頭。等我說完了的時候,也到了文候府。他領著我走到廳中,道:“坐吧。”
我剛坐下來,文候忽然道:“你見過海老本人沒有?”
他不問何從景,卻問起海老來,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道:“只是見了一面,這老人醜得很,尖嘴猴腮的,只是計策周詳,極是厲害。五羊城的望海三皓,與其說是三個,不如說只有他一個。”
“怪不得可以控制何從景……”文候眯起眼,似乎在想著什麼。我有點忐忑,也不敢說話,心中想著:“文候大人與那海老難道是舊識?海老到底是什麼面目?”
海老要何從景放棄對倭島的幻想,與帝國聯手,何從景也是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拿定主意,談判才算順利結束。可是海老似乎並不是完全為何從景考慮,我實在想不通海老到底是什麼人物。
“你覺得海老到底如何?”
文候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想了想,道:“稟大人,末將有點看不透這個老人。末將總覺得,他似乎並不完全是處處為何城主著想,更象是代表另一股力量。”
文候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如此。看來,共和軍和何從景之間,也並非蜜裡調油,合而為一了。”
“海老是共和軍一派?”我吃了一驚。因為白薇和我說過,共和軍一派大多反對與帝國聯手,可海老卻是此次談判成功的決定性人物。雖然說海老是共和軍的實際首腦也說得通,但我仍然記得白薇說過的一個人。
蒼月公的那個被稱作南武公子的兒子。這個人我雖然沒能見面,但從他的所為來看,他才是共和軍真正的首腦人物。
“對了,楚休紅,此次頗為順利,那個錦囊你沒拆吧?”
這話象一個晴天霹靂,我腦子裡“嗡”地一下。我還沒到五羊城就把錦囊拆了,而且也沒有按錦囊中說的去做。如果說實話,只怕文侯會覺得我靠不住。我一下跪倒在地,道:“稟大人,末將該死。”口中說著,心中卻飛快地打轉,想著該如何找個藉口為好。
文侯倒被我這樣子弄糊塗了,道:“怎麼了?”
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藉口,在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嘴裡卻東拉西扯地道:“末將該死,還望大人恕我,末將方才敢說。”我知道我已經好幾次不按文侯說的做了,如果他知道這一次我也沒有按他說的去做,那準不是好事。
文侯道:“起來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道:“稟大人,那錦囊我向來放在貼身的地方,只是在經過密陀海一帶時我們遇到了海賊。那些海賊勢頭頗大,多虧樸將軍指揮得法,我們才算脫險。只是在與海賊交手時我衣服被他們割破,那錦囊落入海中,也找不回來了。”
文侯皺了皺眉,道:“原來如此啊,那也沒什麼。起來吧,這又不是你的過錯,那錦囊原本就是要到走投無路時的權宜之計,丟也就丟了。”
我站起來,道:“多謝大人。”心中卻暗自好笑。這一路上,我們何嘗不是數次都到走投無路的關口,也幸虧最終順利返回了。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明士貞的事,忙道:“大人,對了,我想問一句,您在何從景身邊有沒有安插人手?”
文侯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意,道:“做什麼?”方才他一直都很是和藹,說這一句時卻目光如電,極是凌厲。我心中一寒,道:“是這樣的,末將遇到一個何城主身邊的侍從,名叫明士貞,他自稱是你派在何城主身邊的暗樁。只是末將覺得,有那鄭昭在,何城主身邊什麼暗樁都呆不下去的。”
文侯怔了怔,忽地笑了起來:“居然將計就計!楚休紅,你上了他的當了。”
我心中一動,道:“那個明士貞不是您的人了?”
文侯道:“我根本沒聽說過這般一個人。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我道:“說也沒說些什麼,只是我跟蹤何城主向海老請教時,被他發現了。但他沒有聲張,,只說他是您派在五羊城的。”
文侯沉吟了一下,頭一抬,道:“不錯,海老確實與何城主並不完全齊心!”
我不知道他怎麼說出這般一句話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