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說的真是很重要的內情,那也不要殺他了。畢竟,他幫過我那麼大的忙。我剛這麼想,便聽得鄭昭道:“楚將軍,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傾囊以告,你相信我吧。”
他又在對我用讀心術!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縮起脖子,看了看四周,道:“楚將軍,是不是我們去那邊,我單獨跟你說?”
我看了看周圍,這五十多個士兵現在已都在此處,諒他也逃不走。我點了點頭,道:“好吧。”
曹聞道忽然又道:“楚將軍,你騎馬去。”
我不知曹聞道為什麼要讓我騎馬,但見他一張臉仍是平平板板,毫無表情,如臨大敵的樣子,只怕這鄭昭真的要有什麼脫身之計。我騎在馬上,自是如虎添翼,以防萬一吧。
一個士兵牽過我的馬來,我跳了上去,道:“走吧。”
鄭昭點了點頭,看了看曹聞道道:“曹將軍,多謝你。”
我和鄭昭沿路而行,走了一兩百步,路已有一個轉折,我停住了道:“鄭先生,這兒可以了麼?”
鄭昭看看前面道:“轉過去吧。”
我心下疑雲大起,道:“這兒他們已聽不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若有不實之言,我就在此地斬了你。”
鄭昭忽然露齒一笑道:“楚將軍,你就算裝得如此兇狠,我還是知道你心裡是在厭惡戰爭。”
他這話讓我有點象被剝光了一樣尷尬。我的確就算想殺他,但他這般毫不還手,也實在讓我下不去手。鄭昭好象沒什麼別的本領,但他看準了我這點,我反而束手束腳地無法動手。
我嘆了口氣,道:“鄭先生,你實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鄭昭也正色道:“楚將軍,以前我並沒騙你,不過有些話不曾對你說。我是五羊城主三士之一的‘說士’鄭昭,但我也和你一樣,厭惡戰爭。”
五羊城主的三士?我皺了皺眉,鄭昭這回倒沒用讀心術,道:“五羊城主一向獨立於帝國之中,五羊城向有‘私兵兩萬,不及六人’之說,這六人裡,我也算其中一個。”
鄭昭竟然還有這等身份!我腦中已是亂成一片,千頭萬緒,也不知有多少問題要向他問來。我道:“當初你隨陸經漁來高鷲城,可是五羊城主之計?那個跟你一起來的劍士又是什麼來歷?還有……白薇紫蓼可已脫險?”
我問得急,鄭昭卻只是微微笑著,聽到我問題白薇時,他的臉色一肅,道:“楚將軍,你放心,她們很好。那個劍士麼,自是和我並稱為‘三士’之一的劍士了。”
聽得白薇紫蓼她們安然無恙,我心中一寬,正想再問些什麼,忽然只覺腦袋裡“嗡”地一聲響,好象有人照我腦後重重地敲了一記。但我是騎在馬上的,自信就算有人要偷襲,也沒那能容易。
正不知所以,我看見鄭昭臉上已是如臨大敵,汗水從額頭不斷滾下,嘴裡還唸唸有詞。隨著他的聲音,我又覺得好象有人在照我腦後狠狠打來。
是鄭昭在搞鬼!
我伸手到腰間去摸百辟刀,但指尖一碰到刀柄,便只覺身上一麻,一個身體象不歸我所有一般,指尖雖然已經貼到了刀柄,卻無法再彎曲起來。
我愕然地看著鄭昭,鄭昭緊盯著我,頭上的汗水更多了,從鬢邊流下,匯到頜下,又滴落在地,地上也溼了一小灘。看來,他雖然身體不動分毫,卻也已用全力。那些士兵遠遠看來,大概只以為我們在談什麼機密要事,卻不知我們兩人實是在這等相抗。
我的身體雖不能動,但卻依然能想。我咬緊牙關,拼命與那無形的巨力相抗,但這股力道象是不停打來,直如狂潮怒濤,我的手指剛彎得一彎,便又動不了了。
我的手指一點點彎攏,已半握住刀柄,但此時忽然象有一個滔天大浪湧來,我呼吸一滯,那握住刀柄的手猛地一鬆,本來人在這巨力下如遭重壓,但一下子身體輕飄飄的象是一道煙氣。
鄭昭失敗了麼?但馬上我便知道自己想錯了。剛才身上象有重壓,但手腳至少還是我的。現在這重壓沒了,但手腳卻完全象是身外之物,我都感不到它們的存在。
鄭昭本來已是神色隸穆,現在輕鬆下來,小聲道:“楚將軍,沒想到你的意念比在高鷲城裡又強了許多,我也差點失手。”
我瞪著他。現在我周身上下,除了心中所想,便只有眼睛還歸自己。鄭昭倒是一怔,看看我道:“奇怪,中了我的攝心術,你居然還能神智清明,楚將軍,你當真了不起。”
不管我有多了不起,現在我是徹底敗了。和那個劍士相抗,我雖落下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