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長槍的掌握,人沖天而已。
好厲害的劍術啊。我不禁一陣驚歎。現在我仍是距他最近,這人一到空中,跳得比我頭頂還高,仍是一劍下擊,我雙足一蹬,人也猛地躍起。我雖沒他跳得高,但也足可離地三四尺,百辟刀從下而上,猛地向上擋去。
那人想必沒料到在這等情勢下我也會硬碰硬,刀劍相交,“當”一聲響,我也只覺手臂一酸。這一劍他是凌空下擊,已加上了體重,雖仍不算如何,但比在平地上刺來已大了許多。但他的劍卻不及我的百辟刀,這等大力相交,他的劍已被百辟刀從中砍斷。
現在路上火把多了,我已能看清那人的面孔。這人的臉上也是尖嘴猴腮,面板色澤很深,樣子甚是難看,倒象是我見過那個劍手的兄弟。
其實,他們和高鐵衝也似是有五六分相象啊。
我一分手,卻聽得周圍又是一陣驚叫,那人半截斷劍仍是出手刺來。劍雖然只剩了一半,更象把匕首,但出手卻因此更重了。此時他已呈下落之勢,但我還在向上躍起,百辟刀砍斷他的劍,刀勢已在外,一時收不回來,這人的斷劍我擋無可擋。
這時又聽得一聲弓響,這人忽然深身一震,一支箭正中他面門,透骨而入,他這一劍自已刺不出來,人被這箭帶得向後翻出,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落地,足有七八個士兵同時上前,長槍齊齊壓在他身上,就算他中箭後還有反擊餘地,現在也用不出來了。
我也落下地來,只覺心頭一陣悸動。這人的劍術實在驚人,我雖是第二次面對,但仍然難以應付。不過和在押龍河上遇到那回相比,這次我雖然仍處在下風,但也算是有攻有守,好得多了。
曹聞道手中還拿著那把短弓過來道:“楚將軍,你沒事吧?”
我按了按肩頭,肩頭中的那一劍,入肉不過一兩分深,也只是流了一些血,不算如何。我道:“沒事。”
這曹聞道的箭術果然了得啊。記得當初譚青跟我說過,軍中有不少人箭術都相當厲害,這曹聞道與譚青、龍鱗軍的江在軒、還有當初欒鵬的親兵小九一樣,都是頂尖的箭術好手。
還有從天水省回來時碰到的曾望谷。他也是個箭術的絕頂好手。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間又想起了鬼嘯林中那個箭不虛發,聲音稚嫩的“鬼頭曾”來了。
這時,我聽得鄭昭尖聲道:“楚……楚將軍,是你啊!”他的聲音很是惶急,卻是趕過來計程車兵已將他圍在一起,刀槍齊對,似是馬上要將他砍為肉泥。
我還不曾開口,曹聞道忽然驚叫道:“鄭先生,是你!”
鄭昭此時才看清站在一邊的曹聞道,他不住口地叫道:“曹將軍,你也在啊,快讓他們走開點。”
我和曹聞道走了過去。他們一行五人,在最先的一輪箭襲中,有兩個死了,另一個剛才被那劍士踢飛的箭射死,現在活著的只剩鄭昭一個,我們這一趟是大獲全勝。
我看了看天,今天是三月初八,離二十三日天壽節還有半個月。這半輪月亮不是很亮,象一把薄薄的小刀粘在天幕上。
我走了過去,冷笑道:“鄭先生,別來無恙。你可是在隱居麼?”
鄭昭在高鷲城中跟我說,他找到白薇後將要隱居,這自然是在騙我。鄭昭於我,雖然沒什麼交情,他在高鷲城也算幫了我一個大忙,但他這個人實在太神秘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鄭昭看著我,臉上乍白乍紅,從腰間解下腰刀,雙手捧著到我跟前,我哼了一聲,一個士兵上前拿過腰刀,我道:“鄭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鄭昭看了看曹聞道。當初他隨陸經漁回來,和曹聞道大概有一面之交,但現在曹聞道抿著嘴一聲不吭,象是又不認識他了。鄭昭臉上白了又紅,道:“楚,你想把我怎麼樣?”忽然他驚叫道:“別把我帶到文侯邊上,求求你了!”
他又在對我用讀心術!我有點惱怒,恨不得立刻下令將他殺死。若是他知道我對她這個帝君現在的寵妃有戀慕之情,只怕……
我剛想到這兒便知不妙,但越想讓自己不想,卻偏偏想個不停,鄭昭這時臉色平靜了些,倒是微微露出些笑意,大概我想的他又都知道了。我惱羞成怒,張口便要說“殺了他”,這時曹聞道忽然道:“楚將軍,此人知道不少內情,先問問他吧。”
他的語氣有些怪異,我有點奇怪,不由看了看他,卻見他一張臉也平平板板,毫無表情。我心頭一動,只怕曹聞道真的知道鄭昭有什麼內情,轉頭對鄭昭道:“鄭先生,你可願意實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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